李白听着那“嘟嘟”声，愣
会儿，把手机放在地上，踢到马路中央。几辆车路过，它终于正好被轧在车轮下，七零八落地碎。李白用力看着这切，记住这切，掀起衣摆擦拭脸上
血泪，转身走。
等几分钟后，杨剪平复住情绪，压下打碎镜子打碎玻璃冲动，终于能再好好往窗外看看时候，只见麦当劳前、那盏路灯下，都已经空，无数人来又走，再也没有白色影子停在那里，抬起仰望脸。
，他觉得自己浑身都成摊稀泥，马上就要直接从路边排水盖漏得干二净。他拼命抓住最后根稻草，他实在忍不住哭出声：“你真看见
吗？哥，你看见现在什
样吗？”
“小白，没什想说，”杨剪当然看见他，但视若无睹，“只是你现在不该回来。”他说得很真诚，甚至都像是真因此心事重重。可是他同时也转过身，背对李白，又走回那团热闹中，举着手机被推到镜前，跟李漓肩并着肩。
李白看不懂眼前正在发生，只看到，满世界都是红，冒烟，发臭，好像阳光落地前被人泼上滚烫血，而自己心掉在面前沾口香糖和饮料渍地上扭动翻滚，快死。
“不该回来看你结婚，是吗？”他困惑道，“不该回来给你们拖后腿。你爱上她？”
杨剪不说话。
“你看过邮件吗？写七封，你告诉你看封就好。”
杨剪还是不说。
“……们，杨剪，”李白等很久，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，于是被绝望淹没，出声就被自己呛口，鼻腔到口腔都是腥腥，摸鼻子把，蹭满手红，居然还真流血，不知何时流这多，他捂着鼻子把话说完，“们完！”
天色暗下来，明亮素雅店面在满街霓虹中十分突出，李白却看不清，他双眼已经完全被泪水模糊，把这四个字说出口，他哭得再也发不出像样音节。
杨剪却也没再回到窗边，无论李白有没有看见。忙音响起，他挂断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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