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凌沉吟道：“皇上，此事还需召集各部大臣计议，臣是厂卫
人，不宜与百官论政。”他迟疑
下，还是忍不住说出
自己见解：“臣派探马详细解鞑靼人情形，鞑子人人乘有良马，来去如风，
军以往对敌，常常跟在敌人后边随着他们东奔西跑，最后说是将鞑子赶走，不如说是他们劫掠之后，顺势退兵，行军速度不及鞑靼，是军之短。所以，臣认为朝廷出兵，不可沿袭以往分兵制之策略，应集重兵于处，步步为营，逐寸蚕食。同时塞外苦寒之
分兵，边陲守军不过五万，所以他们攻城略地势如破竹，掳掠妇女、孩子，席卷财物……臣在那里住过，知道那里百姓……每年都要经历次生与死劫难，到冬天，就要被鞑子强盗追得荒山野岭跑，也许是丈夫被杀死、也许是妻子被污辱、也许是孩子被掳走为奴，幸存者回到贫如洗家，还要挣扎求存，来年辛苦种下点粮食，也没忘贡献朝廷税赋……”
正德皇帝胸膛急剧起伏，张玉面涨得通红。他虽然常常抱怨自己受到诸多限制，还不如个寻常百姓自由，但是并没有忘自己责任，杨凌话激起他强烈自尊心，他是大明皇帝，大明百姓受人欺凌，他如何不羞不恼？
正德忽然扯开嗓子叫道：“朕要御驾亲征！朕要亲自率领千军万马，驱除鞑虏、救百姓！”
这话不止杨凌听见，连门口苗逵、刘瑾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，几个人吓得溜烟儿抢进来，纳头便拜，口中连声道：“皇上不可，皇上不可，昔日土木堡之变前车之辄……”
正德怒道：“放屁！年被蛇咬，十年怕井绳，就这
件嚼不烂事，翻来覆去说个没完，朝洪武皇帝没有带兵打过仗？永乐皇帝没有亲自伐过北？”
杨凌也有点儿发慌，他定定神，忽然说道：“既如此，臣愿辞去内厂厂督之职，做个军前小卒，为皇上征战沙场，誓死杀敌！”
正德愣，随即大笑道：“你？不行不行，朕是习过武艺，你个读书人，若让你调兵遣将、运筹帷幄朕是信得过，上阵杀敌实在非你所长。”
杨凌微微笑道：“皇上说是，各人有各人位置和作用，皇上是天下之主，有您坐镇京师，天下归心万民不乱，若是亲自挂帅上阵指挥那就大材小用。皇上想率兵亲征，如今却不是时候，边关危急，急需员老将坐镇呀。”
苗逵也叩头道：“皇上，千金之子，坐不垂堂，何况您是天子呀，奴才愿替皇上亲征，上阵杀敌、斩寇立功！”
正德听，冲动心情稍稍平复些，他抿抿嘴儿，问道：“杨卿有何建议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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