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等常绵说话，继续道：“而且你最近上课，是不是经常睡觉？”
常绵“嗯”
声，低着头，副任凭发落
样子。
雁回打量他两眼，放轻自己声音，尽量听起来平静温和：“心里压力很大吗？可以跟老师说说。”
常绵抿着嘴摇摇头，“
不知道。”沉默半晌后他又继续说：“越是想提高成绩，就越是退步，记性也越来越不好……”
雁回耐心地听他倾诉，倒杯温水递过去，“记得上次家长会，你妈妈跟说，定要让你考上‘985’。她对你要求很高。”
情况有所缓和，个星期内只有两三天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。酒还是会经常喝，不过都是买来放在家里，周末晚上才去酒吧玩通宵，直到酒醒再回家。而每当那个时候，开门后都会感到屋子里格外冷清，借着窗外灰蓝色天光，在厨房开小火煲汤，睡醒正好喝暖胃。
头发吹干后，雁回就去床上躺着。手机屏幕上还是和池烈聊天窗口，他看着那些文字就仿佛能听到池烈语气样，咬字清晰却总不耐烦，说急眼就用表情包刷屏。雁回每次看他恼羞成怒时候，自己心里那点恶趣味都能得到极大满足。
最后再看眼那几排消息，忍住想逗弄池烈欲｀望，把手机放到边。他闭上眼，在黑暗里沉沉地呼吸声。
这几天他明白自己开始想在意些什
，最初企图想回避莫名其妙生出来情绪，然而它们却还是挑在不恰当时机生根发芽，不受他控制。于是，他也索性放任不管，只是在偶尔滋生出怪异念头时候，有意识地压抑回去。
——果然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好吧。
常绵极轻地皱下眉，“做不到。”
“但你还是希望自己能做到吧。”雁回语气充满鼓励意味，“慢慢来，别逼自己，半年时间其实很长。你家长那边思想工作可以帮你。”
雁回说着，脸上露出微微笑意：“学习事先放到边，今天找你其实是想问问别事。”
注意到常绵脸上出现微妙迟疑，雁回也没有多余耐心跟他绕
至少这是防止自己变蠢最好办法。
[四]
雁回工作量是十个高三班主任里最轻松，除开会就只剩些琐碎事务处理，最忙日子也只有考试后几天。他正分析这次期中考试成绩数据时候，办公室门口传来声“报告”，抬头就看到个清瘦少年走进来。
“雁老师。”常绵在他办公桌前站好，泰然自若。
“看你最近这几次测验成绩，”雁回把属于常绵张表格递给他，“下滑得幅度跟其他人相比，有点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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