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惊蛰眨眨眼，赶紧知情识趣小跑过去帮忙。
入
洛阳城之后，他们马不停蹄找上洛阳官府表明身份，又拒绝县令
热情款待，最后只点两个先前参与过此案捕役和仵作过来勘察现场。
寒风从门窗缝隙里咆哮而过，呜呜作响，连带尸体身上衣服也都飒飒晃动，托天寒地冻福，尸体没那
快腐败，只是被冻得硬邦邦，鬓角眼睑都结霜，仿佛下
刻就会变成僵尸立起来。
崔不去手拂过个死不瞑目老者，对方眼皮被拂上。
但过片刻，又慢慢睁开，崔不去再拂次，对方再睁开，再拂次，再睁开。
他情不自禁往前半步，向凤霄背影靠拢，顺带转头看崔不去眼。
后者已经蹲下身，伸出手去摸尸体，摸还是被受损最严重具——脖子已经半边没，血肉从创口往两边翻开，眼球有颗掉出来，但后面还连着些筋肉，所以半挂在脸上。
但崔不去面不改色，还将眼球轻轻安回对方眼眶。
裴惊蛰：……
他是真要给崔不去跪！
寒鸦呜咽，残枝狂舞。
久未有人擦拭镇宅石狮头顶，两盏灯笼下下撞向柱梁，门把上铜环也应和起来，在风中口响大门。
鬼敲门。
不知怎，裴惊蛰脑海里忽然浮现这三个字，冷风呼啸刮过，他手上灯笼猛地摇晃几下。
烛火灭。
众人：……
凤霄抽抽嘴角，忍不住道：“好，你歇歇，别忙活。”
“这是有冤情啊！”老仵作颤巍巍叹息，“作孽啊，小人虽验辈子尸，也从未见过这等惨案，全家灭门，对方连仆妇孩童都未放过，实
再看凤霄——
凤二府主自然是不可能亲力亲为，他正用袖口捂着脸，连鞋子所到之处，都特意避开地上有血迹地方，还遥遥指着某具尸体，让秦妙语去忙活。
“把那个人上衣解开，
要看他上身有无伤口，对，全解开，裤腰带也解，看丹田处，会阴穴也并看看！”
如花似玉秦妙语不得不满头大汗搬弄尸体，令裴惊蛰生出丝同情。
凤霄忽然扭头看他。
裴惊蛰：……
夜半荒凉，鬼影幢幢，足以构成个耸人听闻故事。
更何况他现在就置身其中。
雁荡山庄下子死光人，连义庄都放不下，只能暂时将尸体暂时安放在院子里，五十多具，摆得整整齐齐，分几排，头对头，脚对脚，面色惨白，干涸血迹在他们身上凝固成片片深褐色，有还死不瞑目双目犹睁。
裴惊蛰自问见过不少死人，手上也有过人命，已经算见多识广，但看见眼前这幅情景，依旧有种胆寒自心底慢慢渗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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