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!
打从患难起,妻子就已经跟随他,到如今虽然段栖鹄虽然很少再去妻子那里过夜,但对发妻尊重,自然不同于对宠妾,见妻子到来,他也没有把人赶走,夫妻二人对坐片刻,妻子关切道:“夫君若有何烦心之事,妾纵是帮不上忙,也可倾听,再不济,以身相代,总是可以。”
段栖鹄心情并未因为这席话被安慰到,他眉头紧锁,询问老妻:“你可还记得,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与有关事情?”
段妻凝神苦思好半天,道:“只记得那年年底,您从外头回来,说是干票大,没多久就成三寨主,从那之后,咱们家日子就天好过天……”
不过,段栖鹄也只记得自己成三寨主那段,那是他人生之中重要转折点,他不可能不记得。
但他每次出门,妻子都没有随行,知道也不多。
主,又步步往上走,令寨子变成这带势力最庞大马贼帮派,再逐渐大权独揽,最后才有今日段栖鹄。
没有个功成名就人双手不沾满鲜血,段栖鹄相信就连身居庙堂之高那些人,同样血债累累,甚至是当今大隋天子,南陈皇帝,哪个不是杀人如砍菜切瓜,否则怎能醒掌天下权?
段栖鹄冷冷笑声。
二十年前,他已经杀太多人,若是真有鬼,想要报仇还得排队呢,哪里轮得到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女鬼?
他折下截桂枝,从树上跃下,手腕同时微振,枝上叶子霎时射向四面八方,两名仆役毫无防备,当即被嫩叶洞穿喉咙,连惨叫都来不及,便应声倒下。
段妻道:“记得,你那回出远门回来,比往常都要高兴,问你时,你只说今次做成大笔买卖,别什都不肯说,唉,知道你那时候出门是做什营生,如今只盼着日日上香,在菩萨面前多为你祈福,免你昔日罪过,若是有报应,也都报应在身上好……”
段栖鹄有些不耐烦,正欲起身走人,却在听见最后“报应”二字时,身形微微顿,脸色也变。
但段妻没有察觉,人上年纪,难免啰嗦,她仍旧在絮絮叨叨。
“别说!”
段栖鹄腾地起身。“时辰不早,你歇息吧,回去!”
血从两人尸首下面蔓延,淡淡腥膻飘散开来,但那若有似无幽怨哀泣也戛然而止。
果然是装神弄鬼。
段栖鹄心道,他面色不变,挥手让人将两个仆役尸体拖走。
无须多言,自会有人在他走后将花园打扫干净,明日来时,血迹将会滴不留,干净得像这里从未死过人。
段栖鹄稍稍恢复些心情,段妻听说他杀人,也过来探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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