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
胤禩大吃惊,蹲下身欲拿起文书,却有些站立不稳,不由弯下腰按住青石砖,看上去倒似跪地请罪。
胤禛压根没有注意到他异样,只觉得满腹火气,偏偏眼前之人还不理解自己,不由越发没理智。
“你也不过就是个臣子!奴才!凭什觉得有权帮允禟求情?是不是这些年朕太宠你,以致于你连分寸是什都不知道!老九和老十四他们敢做这样事,就不要怪朕无情,朕瞧着他们连爱新觉罗子孙也不屑做,不如就改名叫阿其那和塞思黑罢!”
最后句话入耳,胤禩只觉得股腥甜忽然涌上喉头,让他手脚酸软,他定定神,困难道:“臣弟有罪,臣弟该死……”
胤禛口不择言,说通,但话出口,自己就后悔,只是他性情倔强,在生母那里发不出火,见最亲近人,自然倾泻而出,此时更是拉不下脸去道歉,顿半晌,只能生硬道:“那你跪安吧,没朕宣召,先不必进宫来。”
年羹尧折子,上头说自己种种难处,末还是句话,想要钱粮。
他将奏折狠狠摔在桌子上,心中难掩烦躁。
胤禩双目隐隐作痛,便没瞧见胤禛面色,只是直接说自己来意。
“皇上,将人软禁在偏殿,终究不是长久之计,传出去只怕也让世人误解,眼见年节将近,臣弟恳请让允禟回府与家人团聚。”他话说得很婉转,只是时机有些不对。
胤禛心头本就有气,听他提及允禟,又想起十四,不由火冒三丈,可眼前之人毕竟不同,故而他仍旧强压着怒火,淡淡道:“此事暂且不提。”
胤禩慢慢起身,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行完礼,又如何路出宫上轿,只觉得脑子浑浑噩噩,乱成团,连带着心口也如同堵团棉花,让人喘不过气。
轿子行路,终于停下。
帘外传来陆九声音。
“爷,到家。”
他呼出口浊气,抓着轿子里横梁,摸着帘子走出去。
胤禩怔,道:“老十去西北前,也曾托臣弟照料允禟,方才臣弟去看过他回……”
胤禛打断他,冷冷道:“你去看过允禟?怎没跟朕提?”
眼前视线有点发暗,胤禩不由微微拧眉。“是臣弟做得不妥,请皇上降罪,只是允禟究其罪责,终不至死,皇上仁慈,何不……”
“谁说他罪不至死?”胤禛冷冷笑,随手抓起份文书,就往胤禩跟前掷去。“你看看上面写是什?”
不待胤禩拿起来看,他又道:“你知道他们做什?老九和老十四派人在民间散布民谣手稿,说朕皇位是抢老十四,说朕谋害先帝,现在还苛待生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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