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东厂旧属也上年纪,觑着风泉脸色行事,嘿嘿笑:“这事情,咱们在行,风公公尽管放心,保准儿让他活到斩首。咬舌咬舌,给他把舌头割,不就没事?”
风泉回头,说:“那就有劳。”
福满看太监靠近,惊恐道:“没有刑部准许,你敢,你们敢——”
门“哐当”地闭紧。
***
凑近,悄声说,“你毒杀皇上,你以为没有人知道吗?你诬陷下狱,那般着急要死,你以为皇上看不懂吗?”他古怪地笑起来,像是恨死福满,“你家死绝,还可以抄你九族。”
福满牙齿都松,他啐几口,道:“放你妈狗屁,贱皮子!不是……”他粗喘着,仰颈大喊,“不是!”
“不是你是谁,”风泉退后几步,“接过韩丞‘疾追’人正是你。韩丞把疾追给你,要你下到皇上饭菜里,待她毙命,都军即刻就能以勤王为由杀掉内阁朝臣。于是你就往皇上饭菜下毒,险些要皇上命哪。”
“自有分寸……”福满恨得声音发抖,他看着风泉神情,逐渐睁大眼,“是你……毒是你下……”
福满在李剑霆和世家间鼠首两端,他既不敢不听韩丞话,也不敢真毒杀李剑霆,因此把疾追换成寻常毒药,只下点,原没有那凶险。
是夜,薛修卓正在办差大院等着孔湫批复,他今晚要见福满,得先有元辅票子。这会儿早过办差时间,但由于北原校场增兵事,内阁还没有休息。
“福满昨日想要咬舌自尽,狱里酷吏就自作主张,把他舌头给割掉。”孔湫从案牍忙碌里抽出时间,对薛修卓说,“你这会儿去,也问不出东西,好在动刑前把口供记完,你想看,就让刑部把东西给你。”
薛修卓接过折子时愣,随即皱起眉,说:“这般大事情,怎能擅作主张?动刑酷吏是谁?”
“是个年轻气盛后生,”孔湫也皱起眉,“这下手也
风泉面容隐在昏暗里,露出森白齿贝,说:“你是老祖宗,是小祖宗。”
福满恨不能手撕风泉,把镣铐撞得“砰砰”响,他厉声说:“迎喜是你狗!”
“啧,”风泉把福满视如敝履,道,“手养大他可是‘老祖宗’,他对你感恩戴德,根本不认得。”
“冤枉……”福满哭声难抑,悲怆道,“皇上,冤枉!”
风泉闻不惯血腥味,掩着鼻子,劝道:“你既然都交代完,供词自会如实专呈给皇上。”他转身喊人进来,说,“老祖宗年纪大,不要再上重刑。大人们还没有定罪,得按章程走。看他总是寻死觅活,怕他撑不到斩首就咬舌自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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