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湫在殿外说:“这些宦官皆是斗筲之辈,若是在主子跟前受气,又经人教唆,就敢谋取天子之命。此事
“临行前,”戚竹音俯身,五珠滑溜地荡在空中,她说,“特地嘱咐家中老父,要是半月未归,即可派人来接。”
韩丞指尖攥紧调令,看着戚竹音眼睛,说:“大帅在南林猎场也曾讲过同样话。”
“脑袋不是自个儿,”戚竹音笑起来,“总要上点心。”
“太后当年力排众难让大帅得偿所愿,”韩丞皮笑肉不笑,把调令塞进袖中,“谁承想是这般结局……罢。”
梁漼山跌在地上,把自己乌纱帽抱起来,冲戚竹音行礼,道:“多亏大帅早有远见,否则今日只怕要血流成河!”
梁漼山啐口,重新掩着口鼻,闷声说:“今夜清正是你们这些蚁附蜂屯乱党!”
院内才冒新芽树枝簌簌作响,风把散落在地上账本刮得纸页乱飞。韩丞乌靴踏断笔,踢开边上尸体,在烟味和血腥味里拍着袍子上沾染灰尘。
梁漼山被架出来,刀都抵在他脖子上。他乌纱帽早就掉,这会儿头发凌乱,喘着粗气,说:“……太后杀储君,这天下也不是她……你们这群*臣贼子,坏李氏江山百年基业……”
他悲从中来,时间竟然说不下去。
梁漼山原以为今日必死无疑,谁知那风里忽然传出疾哨声,接着天际日光乍涌,阒都王宫琉璃金瓦当即闪烁起来。戚竹音策马疾驰,仰蹄破开院门,在勒马时举起牌子。
戚竹音没吭声,她看着韩丞后退,直到八大营跟着退出去,才挪开压在诛鸠上手。
她哪有什远见,不过是吓唬韩丞。
戚竹音心下微沉,两万都军确实棘手,太后今夜敢如此行事,也是料定他们投鼠忌器,不敢拿李剑霆这条命赌。
***
李剑霆呼吸已经平稳,她殿内所有太监宫娥都被捉拿下狱。储君中毒绝非小事,薛修卓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太后,宫内是他鞭长莫及地方。
“奉储君之命,”她在马匹落蹄时盯着韩丞,“特来督办都军搜城。”
韩丞不信,他勉强笑道:“储君危在旦夕,哪里还能命令大帅办差?知道大帅救人心切,可万万不要假传储君命令。”
戚竹音从袖间拿出调令,扔进韩丞怀里,说:“储君批票子,你认不认得?”
韩丞看那票子上朱笔笔迹歪斜,显然是有人握着储君手批下来调令。他静半晌,脑子里飞快地转着阒都情势。城门已经被封锁,八大营还有两万兵力,戚竹音轻装入都,外边只有两千随行守备军。
若是此刻动手,他们还有胜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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