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永宜年……”潘祥杰顺着手指读着账目，“花家……韩氏……”
大家都在这里，潘祥杰欣喜若狂，只要大家都在这里，那他潘氏就亡不
。院内忽然闯进军靴
奔跑声，潘祥杰攥紧账本，扶着箱子站起来，颤巍巍地走到门边。
来却是韩丞。
潘祥杰强装镇定，掩着宽袖，对韩丞说：“事情尚未到那
步，太后已经忍不吗？弃卒保车办法绝非上策！薛修卓跟世家势不两立，今日就是砍掉
们潘氏，大家也都跑不掉。”
潘祥杰装辈子老糊涂，跟在花思谦和魏怀古后边做缩头乌龟，在朝堂上动不动就下跪求饶，如今却能把话说得清晰流利。
牢房外边人影憧憧，潘蔺在薛修卓将要离开时忽然说：“你克尽私欲，已经不被常人所容。正如你自己说，在这里要是权衡牵制……你又有什
能让储君牵制？”
薛修卓侧目，没有回答。
潘蔺似乎明白什，他看着薛修卓离开。牢门在“吱呀”声里关上，只剩他孤身坐在这里，侧旁小窗露出薄薄晨光，却没有照到潘蔺身上。
潘蔺尽力。
***
，他要位能够开辟混沌君主，如果没有，他只能力博。
他不需要怜悯，也不需要辩解，他情愿为自己做过切付出成倍代价。他只有条命，他把这条命赌在大周黄昏，不论黑夜过后究竟是不是他期望黎明，他都愿意拼命。
这是大周和他最后机会。
潘蔺抬起双手，在桌前罩住自己脸，过许久，说：“任职户部侍郎时候就知道魏怀古在做假账，也知道丹城田税有问题。”他露出眼睛，带着细微皱纹，“但叫潘蔺，只能……”
潘蔺没有说下去，他用力地搓几把脸。
韩丞扶着刀柄，说：“你此刻伏诛，给大家留下喘息余地，谁敢
潘祥杰翻箱倒柜地找着账本，那些积累在箱底陈旧册子都是诛他利器！他醒来时听到风声，要赶在薛修卓到来前把东西全部烧掉。
永宜年，咸德年，天琛年！
潘祥杰把这些账捆得整齐，他跪在箱子前，徒手拆着绳子，再把账本全部扔进铜盆里。
太多，光凭他个人根本烧不过来。
潘祥杰急得嘴里直泛酸水，他怎也没有想到，豁口是他亲儿子。他已经被逼到绝路——他不能就此罢休！
牢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，潘蔺和薛修卓静坐着，听着那嘈杂逼近，在门被打开最后瞬间。
“空。”
潘蔺疲倦地说。
“八城都是空。”
薛修卓霍然站起身，在背后胥吏开口前扫疲态，扣紧自己领口，对潘蔺略微颔首，道：“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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