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温玉接
茶，拨茶沫，没有立即喝。他
手腕还是与茶盏
色，却瘦得可怜。他望着那浮动茶叶，自嘲道：“不必叫
先生，在阒都败给薛修卓，被他打断两条腿，险些丢掉性命。你不是问为什
到这儿来？”
姚温玉安静半晌。
“因为要和薛修卓下完这盘棋，输赢不定，生死不论。”
迟早会看出端倪。同知此举若是能成，自然皆大欢喜，但若是不能成，反而会陷入阒都与启东前后攻击，到时候腹背受敌，即便离北肯出兵援助，也无法在抵抗边沙骑兵同时和启东守备军作战。没有兵马就是同知眼下致命要害，所以同知连通茨、茶两州，重理户籍，收纳流民，就是想要迅速建立起听你调派军队。”
沈泽川“啪”地合扇，笑说：“姚元琢名不虚传，只是你这般聪明，怎会流落中博？若是想要建功立业，阒都如今局势正好，不论是太后还是内阁，都比沈兰舟出得起价格。”
姚温玉要坐起身，乔天涯上前扶着人，给他垫上枕头。他不看乔天涯，像是不认得。那长指捂着帕子，别开头面朝里，又闷声咳许久。他盯着墙面上光影，喑哑道：“薛延清在阒都扶持储君，胁迫内阁与太后，意欲率领太学进行改革，然而以为大周已经医药罔效，与其再度求全，不如破而后立。大周失其鹿，天下共逐之，出身草莽雷常鸣都动自立为王心思。待到阒都改革推行，各地必然会揭竿而起，群雄纷争不可避免，李氏帝王已经无力回天。”
姚温玉回过头，在昏光里注视着沈泽川，他眼中重燃光芒何其复杂，字字清晰：“这天下人人可以坐，李氏可以，你沈兰舟为什不可以？”
沈泽川竖起折扇，寒声说：“志不在此。”
“你骗不，”姚温玉低声说，“你正在这条路上。”
“大可扶持别人，”沈泽川微哂，“天下姓李不止个。”
“六年前中博兵败，你失去切。六年后阒都再败，你又失去切。等到下个六年，”姚温玉垂眸疏离，“你还肯把自己身家性命交给别人掌控吗？你根本不是做直臣料子，受制于人已然成为你毕生耻辱。”
屋内气氛骤变，沈泽川指尖捏着折扇，虽然安静，却像是下刻就会痛下杀手，含情眼里什也看不清。窗外铁马叮当碰撞，树影萧瑟，跌在他袍边，被他蹍在脚底。
沈泽川陡然莞尔：“先生肯投身于帐下，日后大小事宜，皆可商量。乔天涯，奉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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