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牧强笑道:“都是从蔡域府上搜来,是不懂茶人,孝敬同知才好。”
沈泽川笑起来,说:“不爱喝茶。”
那女孩儿手指滑动,铮铮琵琶声犹如弹刀声,迸溅在耳中,催促般地炸开,炸得罗牧背上透汗。这曲对于他何其漫长,那满桌菜肴都搁凉,放在面前狮子头最为显眼。等到罗牧离席时,腿脚已经麻。
沈泽川站在檐下,对费盛说:“送大人程,这路挺长。”
罗牧勉强行礼,几次看向孔岭,最后被费盛带出门。当夜不过两个时辰,先前许诺文书和银子并送到沈泽川府上。他半夜躺在床上,满脑子只有句话,便是沈泽川知道他想干什。
真金白银,如今这些真金白银搁在他手里,再想让他像从前想那般扔出去太难。
堂里有个女孩儿跟着瞎眼老爹在唱曲儿,沈泽川看那老爹拉二胡,指尖轻搭着扇子,像是没听见。等到曲子唱完,沈泽川才笑道:“日子定得紧,就这两天。”
罗牧面露难色,说:“两日太赶,同知不能再多留几日?茶州好些景,同知都还没有去瞧过。”
沈泽川目光挪动,落在罗牧脸上,说:“家里人着急,归心似箭。”
沈泽川讲得这样温和,罗牧却无端收敛轻浮。他坐着身,正色道:“那倒也是,不如这般,同知先归,这边章程拟完,再叫人呈递过去。成峰可以留下,督察旁证。”
罗牧拖延时间就是为送走沈泽川,等待原本该来联系蔡域颜氏消息。蔡域没有,可他起来,蔡域能替颜氏做事情,他也能。茨州粮食确实给价格低,但那是对于寻常百姓而言,对于罗牧没有半点好处,他可能连跟在蔡域身边时小红利都吃不到。
他原以为沈泽川没带多少人前来,决计不敢动他。这样来,等到沈泽川回茨州,他已经与颜氏对上头,到时候茨州再想来要账,他就有底气拒绝。
但是今夜沈泽川意思很明显,他根本不吃罗牧这套。他赶日子,罗牧如果办不下来,把希望寄托在河州颜氏身上,他就敢立刻动手杀掉罗牧,那曲子就
孔岭想说什,沈泽川扇子恰好轻磕在桌沿,他便闭口不言。
沈泽川搭着扇子,盯着罗牧,嘴里却对那瞎眼老爹说:“再起个调,就唱茶州曲,茶州不是有首《杀盗词》?”
那瞎眼老爹微微颔首,挪动下,让孙女换琵琶,弹起来。
沈泽川不接罗牧那茬,罗牧坐在对面也不敢再提。他原先还能直视沈泽川,但随着曲子渐入杀气,竟然满头大汗。
沈泽川打开茶盏盖,说:“这茶还是大人赠,好茶,河州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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