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大睁着眼睛，
直都没有眨眼，他怕眨眼，那个笑容
残痕就彻底消散
，眼泪顺着他血污纵横脸庞流淌下来，淌进鬓发里。
“墨熄……”探之下，灵力枯竭，那颗之前就被顾茫毁去灵核，又已濒至临界，江夜雪也不禁有些哽咽，“你这……又是何必……”
墨熄没有答话，像是魂灵已经死去样。
良久，他才嘴唇翕动，轻轻把手从江夜雪掌中抽回来。
“墨熄……？”
顾茫道：“别追。每个人都有自己路。
早就选好要走那条……那不是什
好走路。但知道它是对。”
“顾茫……”
“它是对，所以，不后悔。”
起风，吹得顾茫衣裳飘飞，渐渐地整个人也如揉碎花瓣样被吹散不见，顾茫最后朝他笑下，那笑容灿烂得像是春日里第斛金黄色迎春花，勇敢地从经冬雪色里扎出头来。
仿佛在说，你看，没有骗你。
更多人血呢。
在他被迫杀害第个重华无辜百姓时候。
他恐怕就已经将自己在心里埋葬。
玉简尽头那束光影晃动，那个顾茫起身走越来越渺远，他追不上，他开始听到江夜雪声音似隔着山海传来，在唤着他：
“墨熄！墨熄！！”
墨熄挣扎着，他都已经这个样子，不知是什支持着他，他竟然还能挣扎着下床，挣扎着站起来，向门口走去。
江夜雪见他濒临崩溃却还坚持着执拗着往前走，不由地面白如纸：“你要去哪里？”
“……”墨熄顿下，说，“回家。”
他要回家去见顾茫……他要回去与那个其实已经恢复记忆顾茫诉
春天会来。
春天已经来。
猛地阵强烈力量将他推出重重黑暗——玉简内那个顾茫幻影仍在眼前，仍没有散去，而他已彻底回到江夜雪宅邸里。
他没有回神，血不住地从皲裂皮肉，从唇角淌出，但他不觉得疼。他听到江夜雪在焦急地唤他，在替他把着心脉输送着灵力。
可是什都感觉不到。
“……”
“快醒醒！你再这样强撑下去你灵核会碎！！墨熄！！！”
玉简里那个顾茫幻影忽然停下脚步，他转过头来：“墨熄……别追啦。”
雪白又单薄衣裳在风里轻轻拂动着，墨黑长发垂在他消瘦脸颊边。这多年，从呼百应将帅，到人人喊打叛徒，他瘦很多，憔悴很多，再也不复当年康健模样，甚至连瞳眸颜色都已改变。
可是那双经历过无数生死与鲜血，藏匿着无数秘密与悲伤眼睛还是那亮，还是温柔，最深痛苦里，藏着最坚韧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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