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重新对上慕容怜那张子夜妖狐般
脸。
慕容怜啜
口浮生若梦，烟霭淡淡地呼出去，而后道：“怎
着，恬着脸跟羲和君去
趟蝙蝠岛，玩开心吗？”
顾茫没说话，过会儿，那种裂颅剧痛慢慢消退，唯有蓝眼睛里温透水汽还弥浸着，额角抽抽地生疼。顾茫用力阖阖眼眸，重新直起身段。
他嘴唇动下，按着失忆时自己懵懂样子，低声答句：“……嗯。开心。”
然而就在这个时候，意外却发生。不知为何当顾茫触上慕容怜视线那刻，他忽然觉得脑颅内阵地裂天崩般剧痛，颅内好像有什东西爆发出撕心裂肺地尖叫，既恐惧又愤怒地想要逃离……
他蓦地抬手扶住眉骨，闭上眼睛，眼前好像有浓重血色弥漫上来，耳畔又似有个扭曲声音在怒吼着：
“放开
……放开！！！”
“要让你们生不如死——生不如死！！”
鲜血仿佛裂岸惊涛，他眼前闪过些交织错杂碎片，他看到堆积如山尸体，城墙砖缝里渗入血膏，暮色映照着天地，断戟沉沙。
货色，抽口浮生若梦满满都是金贝币味道，衣着饰物最好隔着两里地都能让人感到贵气逼人。
所以平日里出门，他都习惯往发髻上扣最昂贵金饰玉饰，重是重点，没关系，关键是要闪。
能闪瞎人狗眼最好。
但今晚慕容怜却不怎闪。
尽管他披着袭宝蓝镶金边华袍，但袍襟下面并非是按制式所穿浅蓝色底衫，而是件丝绸雪白中衣。发髻也是——他今晚上用来固发是枚简简单单檀木发簪，看就是在家里窝着，不打算见人时候才会图个舒服，疏懒佩戴饰物。
他心中猛地升起股极,bao虐痛快，叫嚣着想要看到更多死亡，他仿佛在这片人间炼狱中拂掠穿行，无尽猩红铺天盖地覆压下来，那种浓重血腥味几乎要浸到他骨髓最深处去。他说不出自己是什感觉，极度享受伴随着极度痛苦。
魂灵都像是被剖两半……
“顾帅。”
“！”
陡地声轻唤，像是把顾茫从浮沉汹涌血海里猛地捞出来，顾茫倏尔抬头，嘴唇张着，急促地呼吸着，抬起双透蓝眼睛寻声望去。
显然，慕容怜这趟门出得很仓促，甚至只来得及披件华袍，连头发都不曾重新绾梳。
顾茫不禁微感困惑：周鹤昨日集得黑魔蛊虫，想要提自己去做试炼，所以急着跑来带人。
可慕容怜来干什？
与此同时，慕容怜掀起他那桃花三白眼，在屋内扫圈，目光于周鹤身上停留片刻，落到顾茫身上。
顾茫和他对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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