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第二天,宴朝先起床,洗漱完,换上新衣服。
他在镜子面前顿顿。
眼下微微肿。
宴朝面不改色地用力揉两下。
等顾雪仪再起床时候,见到都是眼下微青黑微肿,眼底带着红血丝憔悴模样。
“她如果觉得难受,你就告诉她,你是不希望破坏她新家庭,所以客客气气地来往是最好。”顾雪仪顿下说:“对什人讲什话是门学问,哪怕是理智且有用建议,在面对你珍惜人时,也应该懂得适当变换语气和说法,这样能达到更好效果。”
……
这通电话直打到米国半夜。
宴文嘉像是把他这辈子话都说完。
等挂断电话。
而且……还说这久。
废话都得以小时计。
顾雪仪并没有注意到宴朝神色,她眉眼低垂,仿佛蒙上层温柔色彩。
他听见她不急不缓地说:“很理智且有用建议。”
“不无情吗?”
到实在嘴都干。
宴文嘉咽下口水,感觉到没话可扯,这才干巴巴地说:“原静来找。”
“嗯?”
“哦,就是妈。”开这个头其实也没那难,宴文嘉顿顿,然后就又接着叭叭叭,股脑儿先将原静话说,再是讲那些过往牵扯。
“让她去过自己生活。听上去是不是特别……”宴文嘉顿下:“无情。”
顾雪仪见到都是他丝不苟、风度翩翩模样,哪里见过这样?
顾雪仪顿下,很快就做出决定:“宴总晚上起睡床?床足够大。”
宴朝立马点头:“好。”
他说着又漫不经心地补句:“昨天去和福勒家族人见面时,都差点睡着。”
说完,宴朝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,免得顾雪仪太聪明下反应过来。
顾雪仪都觉得脖子都有些僵硬。
她抬头看。
12:11
顾雪仪还从来没熬过这久夜,立刻就洗漱睡下。
宴朝还是睡在沙发上。
“但人往往都是受感性支配,她听肯定会难过。”
宴文嘉揪住床。
“其实你也不用彻底和她撇清关系,她依旧是你母亲,过节时候,你去看望她,说些话,想离开就离开,不需要强迫自己配合他们做出和睦假象。”
宴朝垂下眼。
对宴文嘉倒是很温柔。
宴朝暗暗皱下眉。
房间里太安静,他隐隐约约也能听见宴文嘉声音,“原静”这个名字也进入他耳中。
宴家几个小孩儿,他并不过问,但并不代表他点都不解。
宴文嘉那些痛苦,他是无法共情。
但他惊诧于,宴文嘉连这些都和顾雪仪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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