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人俯身道：“是。”
他们刚要走，张阔突而道：“等等。”
顿
很长时间，他转过脸来，
字顿
道：“皇上受伤这件事，要是被任何人知道……”
“——你们就都等着，脑袋搬家吧……”
明德愣愣，然后无声抱住头，就像头自欺欺人、逃避现实小兽。
乾万帝想伸手触碰他，但是他突然下床，飞快往外边跑去。乾万帝捂着伤口追出去，在长长、洒满月光抄手游廊上追上明德，然后不顾反抗，紧紧把他搂在怀里。
“没……没事……看，点小伤而已，没事……乖……乖，这
晚，不要怕……”
明德在他怀里发着抖，仅仅用肉眼就可以看见他颤抖频率。
乾万帝亲吻着他额头，遍又遍安慰：“没事……没事，不要怕……”
，只要他高兴，就算用王羲之真迹来烧火玩都没问题。
甚至他觉醒来发现自己蜷在乾万帝怀里，他可能会突然,bao跳起来，拼命用拳头捶打他、用脚踢他，用牙齿撕咬他，这个男人都不会说声，只会紧紧把他扣在自己怀里，任他发泄怨气。
有天晚上明德醒过来，乾万帝躺在身边，月光从窗棂间洒下来，映在这个男人毫无防备脸上。他睡得那样熟，好像连这个时候就是把刀子抵在他脖子上，他也不会惊醒。
……很容易……就可以杀他……
明德紧紧抓着自己头发。理智告诉他不能那样做，可是他忍不住。
“你看，点小伤而已……”
“你不说，
不说，没有人会知道……”
“咱们回去，外边太冷，……乖，乖孩子……咱们回去……”
明德渐渐平静下来，温顺倚靠在他怀里，乾万帝于是就尽量不惊动他，慢慢、步步往回走。
月光洒在雕着九龙花纹石柱上，泛出清白光。拐角阴影里，张阔看着他们渐渐远去，挥挥手对捧着伤药宫人道：“回去罢。”
如果……如果不是他……现在会怎样呢？
……不管怎样，都不会沦落到现在样子吧……
鬼使神差般，他慢慢抓起枕下佩刀。那其实并不是件杀人利器，乾万帝也知道枕下有这件东西，只是装不知道罢。严格来说，这个男人其实并不相信自己养出来小东西有胆量对自己挥舞刀子。
明德听见自己呼吸声沉重而涩滞，他顿顿，猛地扎下去。
乾万帝是在阵剧痛中惊醒。他条件反射手打开刀子，手捂住腰侧伤口。鲜血飞快涌出来，他能感觉到自己手上沾满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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