担架挨个抬到棚子里头,蔡闫着急地问:“哥呢?”
“蔡公子。”有人朝他说。
“里头有人?”士兵喊道。
赫连博推开门出去,段岭却不现身,唯恐是逃兵来打劫,幸亏那士兵说:“打完,到巡防司外头校场去,有吃领。”
众人都道谢天谢地,赫连博忙追上去问:“元、元、元人走、走……”
士兵根本懒得理他,转身就走,众少年爆发出阵哄笑,各自穿着单衣短裤,你看看,看看你,犹如重获新生。
段岭昨夜虽吃过顿加餐,现在也已饿得眼前冒金星。奈何这大队人,又得穿过小半个上京城过去,还下过雨,沿途当真是劳顿不堪,及至抵达巡防司,已是黄昏时刻。
段岭点点头,快步追上众少年。
沿途果然没有人,远离城北,声音亦渐渐地小下去,不知战事如何,距离蔡家也近,蔡闫便道:“去家里躲躲吧。”
少年们既疲又饿,纷纷点头,进蔡闫家。
蔡闫想找点吃,喊几声仆役,无人来,家中东西乱七八糟,显然是被卷走,段岭到后院去看,见名元兵死在墙角,背后还中箭,似乎是被射死后逃到此处,尸体还未凉透。
“有个死人。”段岭喝着水,淡定地说。
巡防司外头躺不少伤兵,痛得大声呻吟,盔甲丢满地。
北门内火已救熄,上京犹如被洗掠过番,段岭看得十分难过,转头寻找李渐鸿,在那来来往往人群里,就像有种奇妙联系,指引着他视线,令他眼便看到父亲。
李渐鸿盔甲上满是紫黑色鲜血,站在巡防司门外与负伤耶律大石说着话。
段岭正要跑出去,李渐鸿却目不斜视,表情严峻,依旧面朝耶律大石,左手却以手指轻轻地朝段岭摇摇。
段岭会意,李渐鸿不想让耶律大石看到他,便转身进人群,找到四处奔走蔡闫。
“不管他。”蔡闫说,“都到前厅来。”
赫连博把蔡家厨房翻个底朝天,什也没有,好几天没生过火,片冰冷,只得从井里打点水喝,有人又去摘点院里树叶嚼着吃。
“多喝点水。”段岭说,“喝水能饱,树皮抠点下来,也能充饥。”
大家都被饿很久,段岭又摸摸蔡闫额头——还在发烧,各人便互相依着,赫连博打着呼噜,口水流下来,段岭拿个枕头,躺在赫连博旁边,手里还按着剑睡着。
蔡闫则趴在桌上入睡,横七竖八,厅里睡地,也不知过多久,马蹄声又响,众人已成惊弓之鸟,全部弹起来,段岭持剑,守到门后,朝外窥探,见是身穿巡防司士兵,满脸血污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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