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都躺在床上,朝里头挪挪,拍拍枕头,示意段岭过来起睡午觉,段岭却转身张望,跑开。
“喂!你去哪里?”拔都起
段岭趁着先生转开头,离开队伍,快步沿着走廊跑去,去找拔都。
拔都正在院里坐着,桌上放着段岭给他梅花糕,段岭远远地看眼,见拔都背对自己,小心地把糕上灰尘吹干净,打开外头油纸布,折好,收进怀里,张嘴正要吃。
段岭:“拔都!”
拔都冷不防被吓跳,险些被那糕点噎着,段岭忙上前给他拍背,顺下去后拔都方狼狈不堪地去找水喝。
“大王来。”段岭说,“发东西,白给,你不去吗?”
夷离堇”为“大王”职,掌契丹五院兵权,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这日心血来潮,先是到辟雍馆内走遭,下午又来名堂,以勉励上京众学子读书人。
郎俊侠也没怎教过段岭行礼,早上所学正好用上。段岭便双手举过头顶,正儿八经躬。
“不错,不错。”耶律大石走过段岭身边,朝他笑笑。
孩童们行过礼,耶律大石又随意问些话,便转身与先生出去。段岭偷瞥那“大王”,见他满脸络腮胡,孔武有力,脾气却很好。不片刻,孩童们纷纷议论起来,时人声鼎沸,几近掀翻屋顶,不多时突然又鸦雀无声,原来是先生出现。
“放下笔,列队到前院去。”先生吩咐道,“个子矮站在前头,来,先排队,跟着走。”
“不是狗,不拿辽人赏赐。”拔都说,“你去罢。”
拔都进房间,段岭便扒在窗外,问:“为什?”
拔都朝段岭说:“总之,不要,你也别要,进房,和你说话。”
段岭天人交战番,既想要“大王”赏赐,虽然他不懂这赏赐意味着什,却又源自本性,隐隐觉得拔都是对。就像在汝南时,丫鬟扔给他东西他从来不去捡,哪怕再想吃也不会去,不为什,只是从出生那天起,就铭刻在心里本性。
“那也不要。”段岭说。
耶律大石巡过轮,又将孩童们挨个叫出来,预备分赏赐,名堂内三个班学生纷纷出来,在走廊里排队,等着先生唱名。段岭东张西望,却不见拔都。
隔壁队里,今日与拔都摔角那少年排在队伍末尾,见段岭张望,猜到他心中所想,便朝段岭说:“不来。”
“为什不来?”段岭问。
那少年摇头,指指东厢,摊手,示意无计可施,段岭问:“他生病吗?”
“没……没有,他、他说他、不、不想来。”那少年竟是个结巴,众孩童听他说话,两个班人便同哄笑。先生不悦回头看时,队伍里又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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