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痛欲裂时,听得个人声嘶力竭,疯虎般地狂吼。
“谁放他出关——!是谁让他出关!方青余,要杀你!”
“别喊。”李庆成喃喃道:“没死。”
张慕胸膛起伏,阵猛喘气,冲过来粗鲁地按着李庆成,没头没脑地阵摸,摸他头,摸他手,肩膀,李庆成哎哟哎哟地叫,拍开他手臂,怒道:“轻点!”
张慕把李庆成横抱起来,放在草垛上,双手发着抖,解他手臂上绷带。
唐鸿上前接过,把断臂分出来,颤声道:“殿下,你……砍下……”
李庆成闭上双眼,再睁开,淡淡道:“砍下阿律司右手。”
唐鸿骇得无以复加,再望向李庆成目光中满是崇敬之意,李庆成冲锋时在士卒掩护下与阿律司亲兵撞在起,匈奴王自恃武勇,根本不把李庆成这少年太子放在眼中。
愤怒、轻敌、傲慢种种叠加至处,乃至骤然着李庆成电光火石间剑,云舒又是削铁如泥神兵,当即半只胳膊连着护甲被卸下来。
“剑功劳,不是。”李庆成道:“方青余使剑,慕哥使刀,都不喜用长兵器,这战戟赏你。”
亲卫队,所过之地俱无人能挡那天神般刀!
枫关前已成个巨大绞肉机,黑血渗透雪下三尺,血战从破晓时分直战到旭日初升,金辉遍野。
待得方青余,唐鸿左右翼包抄时,匈奴军败势已成,纷纷大溃朝峡谷两侧撤去。
李庆成射出枚带火流星箭,最后埋伏终于发动。
峡谷高处滚油,撞木犹如坠落带火巨石,填入枫关前万里雪原与峡谷,匈奴人溃不成军,护着阿律司朝北面退去。
“将军!刚为太子殿下包扎好,不可再动……”
唐鸿忙双手接过。
李庆成不再多说,与前来接应数名兵士回关,枫关大门再开,烈火与黑烟遍布整个峡谷,顺着东风滚滚吹向销骨河。
李庆成手臂被包扎好,疲惫倚在草垛旁。
“你真是太子?”为他包扎伤口兵士颤声问道。
李庆成无力道:“你信,就是,不信,就不是。”
李庆成策马堪堪追出数步,登觉天旋地转,持剑右手控制不住地发抖,喘息着趴在马背上。
“殿下!”唐鸿调转马头。
李庆成满身鲜血,率军冲锋时身后兵士以圆盾挡住大部分箭矢,他左臂仍中箭,鲜血顺着盔甲间隙流下来,冲锋时又与阿律司打个照面,云舒剑与他手上长戈互戕,留下件震撼至极战利品。
“那是什……”唐鸿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。
李庆成喘着气,手里提着截断掉手臂,那手臂上还紧握把暗蓝色长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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