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千江柔声道：“小瑕……”
“无灾无难公卿……”
曲长负轻叹着重复
声，闭上眼睛：“没关系，什
都不必说。
累，要再睡会。”
*
眼看面对西羌不利
战事即将被他们点点扭转过来，这时京城中却传来个消息。
院子里灯火透过窗纱照进来，朦胧幽暗光线映在他脸上，虚浮像是层鎏金薄雾。
曲长负那精致俊美眉眼，便无端让人想起神话中半仙半鬼魂灵，带着种致命魅力。
靖千江也静静地躺着，忽听语声清冷，自枕畔而来：“灵皇醮罢。福禄都来也……”
这听起来像是《清平乐》调子，他侧头，只见曲长负对着面前黑暗抬起只手，修长手指仿佛企图从虚空中握住什。
“试引鹓雏花树下。断惊惊怕怕……”
不够，怕第二天就死。所以着急。”
靖千江无奈，“啧”声，侧身过去点点曲长负额头：“你真是，又这说。”
他完全是趁着曲长负这时候精力不济故意欺负人，要是搁在平日里，靖千江这种行径早就挨揍。
曲长负眼下却是连躲都懒得躲，依旧枕在靖千江胳膊上，慢吞吞地道：“说可是实话。不过你也不用怕，都没想到自己这命硬，你看，谁出事都不会出事。”
靖千江笑着叹口气，搂着曲长负手回过来在他身上拍拍。
——皇上带着朝中重臣，后妃皇子，向南渡河，避往平洲。
隆裕帝本来就因为西羌莫名其妙地绕路突击惠阳而心内不安，只是碍于种种思量，才没有当时就在左相和魏王劝说下
夜风拍打着窗棂，他声音清澈如同雨打玉阶。
“从今日日聪明。更宜潭妹嵩兄。”
曲长负轻声道：“看取辛家铁柱，无灾无难公卿……”
靖千江心中软，不禁拥住他。
这首词，是辛弃疾写给幼子，祝愿他生安稳顺遂《清平乐》，想必曲长负年幼时候，曲萧也曾教他读过。
他柔声道：“其实如果让说……就直说，曲知府如此，也算是死得其所。他对你心中有愧，并且从决定留在这里守城时候起，就已经心存死志。大概最后能护着你次，对他对你而言，都是种解脱。”
这样直白话也就靖千江敢说，但也就曲长负能听得进去。
他心绪惘然而凄迷，说道：“是这样吗？”
靖千江说：“曾经默默观察过他很多次，有很多次他站在城墙上指挥时候，见到敌人迎面射来箭矢，也并没有躲避之意。个人视死如归和不想活，还是有区别。”
曲长负没再说话，看着头顶锦绣暖帐上华丽繁复花纹出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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