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夜行这才放心地把东西递过去,再走在前边儿带路。学生宿舍里校园不远,但是他好像已经习惯个月以来路见星在后边儿当个“高傲小跟班”,总像自己长条尾巴。
听说狐狸都有九条尾巴,但他不是狐狸,所以他只有这条。
路见星想说谢谢,没说出来。
看着小自闭表情,盛夜行心口跟被针扎似,“想说谢谢?”
“嗯。”
“市二直有个不成文规矩,现在教你,”盛夜行说,“找处平面,再像敲门儿样往上敲击三下。意思是谢谢你。”
路见星点点头,盛夜行把手掌摊开放在他眼前。
路见星再迟钝,也还是说句“谢谢”。
“火腿、土豆丝儿,再加点肉松,”盛夜行把钱叠好,“不要奶油,谢谢您。”
路见星:“……”
为什不要奶油?
把拳头藏进校服衣兜里握又握,路见星走个神回来,看老太太都把糕皮儿卷起来准备加料,决定反抗下“强权”,说:“奶油。”
亮光线。
被挡光老太太这才注意到两个年轻人。
她慢吞吞地拎干净抹布用银夹子卡着擦锅,低低地说句:“大早上谁吃蛋烘糕呀。”
不太吭声路见星吭声:“呀。”
他不太懂“语气助词”,个呀字学得还挺有样子。
“啊。”路见星没太明白他意思。
“手指拿过来,点点,敲敲。敲门怎敲?”
将食指弯曲,路见星翻过掌心,用关节处在盛夜行炙热掌心内碰碰。
他还挺小声地说:“咚咚。”
等蛋烘糕冷下来,路见星也眼巴巴。
“他说啥?”老太太顿顿,眯着眼瞧盛夜行。
这个小孩儿个子高,好辨认。
“不加奶油。”盛夜行说完把钱递过去,再拿蛋烘糕过来,朝老太太笑,“谢谢您。”
用掌心试试蛋烘糕温度,盛夜行耳尖红红,先是不让路见星伸手过来拿,说是要散会儿余热,你想被烫?
也许是小时候误伤过自己,路见星对“烫”这个字眼儿挺敏感,赶紧收回手。
冬日渐冷,天亮得越来越晚,两个人为买早餐也起得越来越早。他们身形挺拔,个静个动,根本看不出来有什异样。
校服保不暖,外边儿再套件厚棉服,里面校徽之类东西更看不到,盛夜行也不太想拿此来博取同情。
“您做个,”盛夜行从兜里掏钱,“他只吃您这家。”
老太太没动静,按收音机开始打量路见星。
也许是路见星过于不寻常走神吸引她,老太太又看他好会儿,重重地叹口气,拿油往锅里热,上面粉开始摊糕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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