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用点点头道:“极对!”
申时行眼中慢慢透出绝望,但依然望着万历,脸诚恳。
万历也望向他道:“申师傅,朕再叫你声师傅……朕想问问你,在你心里,是你什恩师,你什靠山,你什同党重,还是朕这个皇上重些?”
“臣恩师已死,更不是谁同党!”申时行知道非但自己身家性命,还有无数人身家性命,都悬于自己现在回话这线之中,咬着牙挺直身子道:“臣是嘉靖四十年状元,是天子门生。二十二年前臣从翰林院任编修,之后升侍读,升学士,升尚书,直到三年前升列台阁,身受三代皇恩!要说靠山,陛下才是臣靠山!”
阁臣们今天真对申时行刮目相看,场祸及满朝大狱,终于被他消弭无形。
抢在最前头开口,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。
“好!好!”万历缓缓点头道:“总算有人愿意认账。申师傅,朕知道你和他们不样,把该说话向朕说,朕不会怪罪你。”
“是。”申时行只觉得那颗心直在往下沉。但与君王这局千古赌,绝不能有丝毫胆怯!他咬着牙定下神,不看皇帝,而是将目光望向满地书报,大声奏道:“臣以自己祖宗,向皇上保证,内阁从没看过这样书报!”
万历望着客用笑,是那种寻找默契阴森笑:“看见吧?个比个厉害。不到黄河不死心,不让朕抓住手脖子,他们是不会承认。”
“申阁老,是英雄好汉,就敢作敢认。”客用便附和皇帝道:“你可是沈阁老高足,怎能点不知情呢?”
琅琅
“休得侮辱老师!”申时行倏地望向客用,目光凌厉道:“沈阁老声光明磊落,忠贞无二,这已经是可以盖棺定论,岂容你随意泼污?!”
客用正阴阴地紧盯着他,他也毫不示弱地紧盯着客用。
万历冷眼望着互相逼视二人,知道今天这箭已经上得满弓满弦,不得不发。怒气慢慢压住,斗志更被激起,冷冷道:“申阁老,你要是不交代幕后主谋,朕只好让东厂满天抓人,宁枉勿纵。场泼天大狱兴起与否,只在你接下来句话。”
申时行却依然古井不波,他深深地望着万历:“是!内阁管教无方,以至有狂犬吠日,此臣等罪也。对于此等詈骂君父之言,内阁本应及早发现,及时处理,将不良影响减到最小。然而却如此后知后觉,竟比皇上知道还晚,此臣等罪二也。有此二罪,臣等难逃其咎。”
万历望向客用,丝毫不掩揶揄道:“佩服?这就是大明朝阁老,皮厚心黑嘴巴硬,最大本事,就是睁着眼说瞎话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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