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是万历儿子。万历十年,八月十日凌晨,紫禁城启祥宫里,传出声嘹亮婴儿啼哭。恭妃娘娘胎气发动顺利产下子,这也是万历皇帝朱翊钧,于万历六年春月间大婚,至此四年半时间,所生第个儿子。讽刺是,这位恭妃娘娘,既不是他大婚时皇后,也不是后来册封二位娘娘,甚至不是他前年娶九嫔,而是太后宫里个宫女。
却说那日皇帝早去向太后请安,许是前次服用春药效果未散去,他感到久违柱擎天,大清早就饥渴难耐。正好那天太后在礼佛,他便顺手拉个宫女,就在母亲佛堂隔壁发泄下。
谁知道世上事儿就是这扯淡,与他结缡正宫娘娘,正经办事儿数年都没有怀孕,而这王宫女偷沾雨露,竟奏承祧之功。不出数月,肚子大起来,瞒不住,李太后终于知道,王宫女本以为这下死定,谁知道太后娘娘竟然很平静地问明情况,然后让人拿来《内起居注》比对,就让人给她换上嫔妃衣服,然后把皇帝叫过来。
万历来,李太后问他,可是在自己这里做过腌臜事儿。万历做贼心虚,矢口否认。李太后把《内起居注》上折页翻开道:“你自己看!”《内起居注》是皇家绝密,由专门哑巴太监负责全程跟踪皇帝,将皇帝举动记录下来。其意义十分重大,比如皇帝要是出意外,也好找责任人,又比如,像现在这样,搞出意外,也好确定是不是自己种。
万历哑口无言,只好认账,将其封为嫔妃,并留在太后这里安胎。
只是赐把剑而已。自幼被称为神童万历皇帝,从来不缺乏这种自以为是小聪明。
谁知孙鑨听口谕后,便伸出手来。
“干嘛?”太监有些愣。
“皇上既然要赐死,肯定要有手谕。”孙鑨淡淡道。
太监拿不出,支吾着退出来,后来竟没下文……
孙鑨便将宝剑悬于腰间,端坐在牢房中,想坐就坐、想卧就卧,谁也不敢靠近……因为他说,这可是御赐尚方宝剑,杀人不用偿命!
小样,想吓唬?还嫩吧!
※※※
孙鑨等人被关在诏狱,大臣们自然积极营救,内阁诸位大学士,以集体辞职为要挟,终于使万历同意放人,但在谕旨中严厉明示,只此次,下不为例!如有再犯,定斩不饶!
万历这次之所以答应痛快放人,并不是他想与大臣修复关系。事实上,君臣之间已经如感情破裂却又无法离婚夫妻,不过是搭伙过日子,各行其职罢。真正促成这次赦免,其实是他母亲李太后,而李太后之所以退隐多年再理政事,是因为她有孙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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