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摸,”迟苦把手往他手里塞,“这儿呢。”
仪器来来回回挪前挪后,CT室里很冷,陶淮南伸手四处摸摸,不知道哪儿喇叭告诉他别乱动。
陶淮南没再动,过不到半分钟,仪器停,陶晓东过来把他抱下来。
“哥?”陶淮南摸摸胳膊,试探着叫声。
“醒?”陶晓东声音里也带着怒意,能听出来他强压着情绪,问他,“哪儿疼不疼?”
“没多疼。”陶淮南回答完,想起之前事又问,“在医院啊?”
迟苦拖开水桶时候用蛮力,直接把米高存水桶掀翻,水哗啦啦淹地,湿他半条腿。
隔间门被猛地拉开,陶淮南在里面窝成团,衣服又脏又湿狼狈地裹在身上,头无力地垂搭在胳膊上,脸上点颜色也没有。迟苦弄出这大动静,他连动都没动下。
迟苦有将近十秒时间什都没做,就死盯着陶淮南,胸口起伏程度吓人,两条胳膊都在不明显地抖。
那天陶淮南是被迟苦背出去,两条胳膊软塌塌地垂在迟苦身前,呼吸热气全喷在迟苦脖子上,烧得迟苦快着。迟苦脸色太难看,路过学生甚至不敢多看他。
班里几个女生看着迟苦背着陶淮南进来,弯着身只手托着陶淮南,另只手粗鲁急躁地扯走陶淮南挂在椅子上书包,椅子连着桌子划地“刺啦”声音突兀又刺耳。
陶晓东又“嗯”声。
陶淮南也不知道自己怎来医院,脑子里混浆浆不清楚。他烧得浑身疼,没什力气,小声跟他哥说:“别担心,就是发烧。”
哥在他头上摸摸,没说话。
陶晓东把他抱到CT室外面放轮椅上,陶淮南手背上还粘着埋针头,他太冷,蹙着眉把自己缩起来。
有人往他身上罩件外套,陶淮南把脸埋在大衣衣领里,还带着体温衣服让他舒服地抬抬下巴。几秒钟之后,他突然瞪圆眼睛,坐直伸手去四处摸。
陶淮南浑身都软绵绵,看到同学不知道他是怎,吓得全瞪大眼睛,却也不敢问。
迟苦就那背着陶淮南,时不时闷声咳两下,两只手托着陶淮南腿,其中那只还攥著书包手青筋都绷起来。
其实陶淮南也没那弱,不至于让人打几下就昏过去,还是赶寸,赶上他发烧难受。本来就没劲儿发冷,折腾通才变成这样。
但是迟苦不知道,迟苦看见就是陶淮南失去意识被关在厕所隔间,像条失去生命小狗。
陶淮南是在做脑CT时候醒,他已经被推着做好几个检查,仪器嗡嗡地把他推进去,陶淮南眼睛睁开半,不知道自己在哪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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