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又烦!”陶淮南在迟苦挺凶地说“等会儿”后,愣两秒之后朝着迟苦在方向说。
迟苦自己用方格本写着汉字,这是陶晓东给他拿回来教材和本子,让他平时在家时候也能看看。迟苦写两张方格纸,这会儿工夫陶淮南叫他五次。
“干什?”迟苦走过来站在陶淮南旁边。
陶淮南很无辜:“没想干什,就叫叫你。”
“你自己玩儿。”迟苦转头又走。
现在他睡着,陶晓东放肆地说着他坏话:“黏人,小心眼儿多,能折腾。”
迟苦没吭声,陶晓东和他说:“还好现在小迟在,不然哥没法让他上学。”
尽管比从前话多些,可这样你句句地聊天迟苦还是不会。
陶晓东跟他聊半天,确切地说是他自己说半天,走到车前,陶晓东把陶淮南放进后座,直起身时候摸摸旁边迟苦头,按着晃晃:“谢谢小弟,让哥省不少心。”
声“小弟”让迟苦抬起眼看他,然后伸手扯扯耳朵。
说:“不害怕。”
黑没什好怕,这世界上只有人最可怕,除人以外什都不可怕。
“怕抱不动啊?”陶晓东笑问,捏捏他很瘦胳膊,“就你俩这大手抱个跟玩儿样。”
迟苦不知道说什,胳膊上温度烫得他想缩手,周围那片皮肤像是要起鸡皮疙瘩样。他几乎没被成年男性这牵过,这大厚实手掌攥着他截手腕,好像使劲能把他胳膊撅折。
小区很大,车也停得远。
陶淮南踩踩十爷爷背,十爷爷最近也不陪他玩,它太
个大人,俩小孩儿,条狗。
这个家里很长段时间都维持着这样搭配,俩小孩儿表面关系时好时坏,但个是心思不细腻粗神经,个是虽然小心思多可总能自己排解小话痨,这也就导致他俩不会天天都亲亲密密,可矛盾也都留不长。
每次陶淮南头天生气第二天转头就忘,又开始没完没地絮叨着叫“迟苦”。
迟苦待时间久,也不像最初那拒绝交流,露在外面情绪也就渐渐多。情绪多陶淮南倒觉得不好,以前最多就是不理人,现在却经常嫌他麻烦。
脸上表情陶淮南看不见,可声音能听见哪,谁还听不出他不耐烦。
只有月色夜里,陶晓东就这样抱着个牵着个,慢慢又从容地走着。
“他烦人吧?”陶晓东继续跟迟苦聊天。
迟苦摇摇头,摇完想起看不见,又说:“不烦。”
“骗人,”陶晓东笑着摇头,“有时候都烦他。”
这话要是陶淮南醒着听见肯定就不干,得反抗着问句:“咋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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