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很久以前就想通事情重理遍,江景白十指交扣,右手指甲狠狠掐掐左手手背。
他对江民生谈不上恨,但也实在没办法昧心骗自己可以原谅他。
江景白越想胸口越闷,像是有层隔膜密不透风蒙在他喉头作梗,他正想站起身,找点别事情转移注意力,插上充电器搁在床头柜上手机突然卖力振动起来。
江景白看过去,是南钺弹来视频邀请。
他深吸口气,又慢慢呼出去,趴到床上接受邀请,手机屏幕很快映出男人硬朗深邃面孔。
白利落关上房门,坐回床边,被空调暖风吹满脸。
他不禁开始回想,自己是和江民生是怎变成现在这样?
江景白很小就知道崔霞只是自己继母,这种事不用家里人告诉他,住在附近人都在说,久而久之他就听到。
或许是怕落旁人口舌,崔霞起初对江景白很好,这种刻意好甚至超过她对亲儿子疼爱,直到江永杰会说会跑,切假象开始土崩瓦解。
江景白曾经相信人性本恶说法,小孩子嫉妒心比成年人还要恐怖,坏起来也比成年人更加不计后果,他到现在还记得江永杰嚎啕大哭着撒谎,说江景白怎样怎样揍他,又是怎样怎样欺负他,也记得江民生接着甩来那巴掌。
明明接视频前已经把情绪消化妥当,可不知道为什,看到南钺脸,江景白莫名又觉得委屈起来。
南钺透过屏幕,瞬不瞬地望着他:“出什事,怎这看着?”
他怎看他?
江景白敛敛眼神,下巴抵住枕头:“想你算不算出事?”
南钺
江永杰得甜头,后面越发变本加厉,江景白反倒被扣上小小年纪心思阴狠帽子。
江景白那时候只以为江永杰是罪魁祸首,再懂事些才明白,其实所有人都见不得他好。
崔霞不如江景白生母贤慧貌美,生儿子也样样都差江景白大截,她心里早有不满,但迫于道德和舆论压力,还是要把江景白视如己出,而江永杰闹出事情恰好给她个合理宣泄口,就算明知是假,那也是场梦寐以求“及时雨”。
这样场对小孩子而言堪称灾难骤雨,被江景白视为唯仰仗江民生却没有帮他挡住。
江民生不是位很坏父亲,但在江景白眼里,也绝对配不上个“好”字,他知道自己过早再婚对不起前妻,对不起大儿子,可骨子里大男子主义让他不愿正视自己愧疚。与其说他没有尽到父亲责任,倒不如说他始终在选择逃避,他更希望看到江景白身上也有恶劣成份,这样才能变相从别人那里找到借口,才能突显自己理直气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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