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是隔着面具，看不清他
神情，林疏却觉得，萧韶此时目光，是很温和。
他轻轻放开果子，果子哼唧
声，没有醒。
他起身下床，萧韶已拿好衣服，帮他穿上，又顺理成章地伸手从他双臂下绕过去，系好束带，系列动作轻车熟路，仿佛做过许多次——实际上也做许多次。
林疏不禁怀疑，若有天萧韶不在他
果子说罢，闭上眼睛，打算睡觉。
林疏伸手抱住果子，看着那张漂亮小脸，感觉孩子这种东西，还是可爱。
他和萧韶人生坎坷，在果子身上得到体现。
世人大多都是相识，订婚，结婚，有孩子，离婚。
他和萧韶是订婚，相识，离婚，有孩子。
林疏道：“是。”
果子眼睛便亮起来，问：“折竹好看
？”
林疏：“没有看清脸。”
果子道：“漂亮剑，就有漂亮脸。”
说罢，果子把身体往床边挪挪，拍拍被子：“
们睡觉吧。”
渐长大，明白些道理，倒也从未主动欺负过他。
他便与这个世间相安无事好多年，在门派里便好好修炼，在外面，就恪守个凡人本分，日子风平浪静，修炼也毫无阻碍。
林疏忽然想，假若、假若自己恢复修为，当寒凉灵力再次在周身无止无休地运转时——
他会回到上辈子样子？
他抬头望天空。
胡思乱想番，他也闭上眼睛，尝试入睡，然而心中有事，过很久才睡过去，睡得也不好，乱糟糟做许多梦，梦见许多东西，大小姐、萧韶、果子，乃至学宫中同窗们。
半梦半醒间，他想，自己上辈子，原是极少发梦。
又是个梦做完，林疏隐隐约约觉得有人站在床边，便睁开眼睛。
此时，他抱着果子，果子还在熟睡着，他以种很轻动作抬抬头，往床边看。
——便撞上萧韶目光。
林疏应声，解下外袍躺过去。
果子便往他这边滚滚，脑袋靠在他胸前，伸手抓住他衣袖。
林疏问：“你不是讨厌男人？”
果子“嘁”下，道：“林疏也不算很讨厌。”
林疏笑笑。
灰白天穹上飘散着细碎白雪，落在发梢或眼上。
他仿佛从寂静远山与白雪中得到某种冰冷喻示，突然明白什，心中漫上阵茫然悲哀。
雪原并不大，它原本就属于幻境某种，林疏走几百步之后便到尽头。
尽头是灰色虚空，他试着走进虚空中，然后心神晃，又回到现实世界，仍是那个握着折竹姿势。
果子不知什时候睁开眼睛：“你发呆哦，是不是折竹找你说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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