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太后这时将手搭在明飞卿肩上,说:“好孩子,你心意祖母心领,事到如今,你不必再管死活,对你,也不曾多好啊。”
“只知道,当日若没有祖母出面,早就被林相党送进大理寺受刑。”明飞卿转头说,“就当是还您这份恩情吧。”
淮瑾才想起当日父皇驾崩时,明飞卿被扣上弑君罪名险些被送进大理寺,而那时他居然毫无作为。
前世他也是这样毫无作为,总想着以大局为重。
重活回才知,纵使有千万种苦衷,都不应该成为让飞卿理所应当受苦理由。
太后垂眸,似是默认这被揭穿切。
皇室手足相残父子相杀事没少发生,但没有哪个为人母为人妻者愿意看到这种惨剧,当年淑贵妃事已经走到不得不杀地步。
太后为照顾彼时年幼淮子玉,便出面拦皇帝圣旨,自己做这个恶人。
后来淮子玉恨她,她也认,只要他们父子之间还能保有丝体面与真情,她不介意做个恶人。
明飞卿见他动摇,又说:“你可以恨她,但不能杀她。”
但他很快恢复应有理智,毕竟杀母之仇已经烙在骨子里十余年。
“这件事你别管,回去。”淮瑾态度又硬起来。
但明飞卿下就能给他戳软:“如果偏要管呢?”
他丝毫不退让,淮瑾怒火就烧不到太后头上。
“你难道不知道母妃是死在她手里吗?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恨吗?!”
他该感谢太后那日如及时雨般袒护,就算她只是
淮瑾:“飞卿,如果今日死是苏秋,你也会这冷静地分析前因后果是非对错吗?”
话说出口,淮瑾立刻想抽自己巴掌,前世苏秋死,几乎是压垮明飞卿最后根稻草。
如果死是苏秋,明飞卿句话都不会多说,直接就敢拉着整个西溱陪葬。
被戳到痛处,明飞卿脸下沉下来,他脑中开始浮现出前世母亲死去幕幕,看淮子玉目光倏忽间森冷下来。
淮瑾想认错,却知道现在这个场合不是低头时候。
若是前世,明飞卿早就跟淮瑾共情,和他站在同个立场上去憎恨太后。
但他跳脱出“切以阿瑾为重”情障后,再对上这种质问,心中丝毫没有波动,他近乎冷血地反问:
“你母妃弑君造反,她就定会死,区别只在于,是谁杀下旨。就不信,当年你父皇如果没松口,太后能动得贵妃?!”
他针见血地戳穿所有假象:“太后是为避免你们父子相恨相残,才在中间做这个恶人。”
明飞卿说话,就算再难听,淮瑾也能听进去几句,他看向景太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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