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这个世界里第
次哭，竟然是在梦里。
哭什
呢，也不知道。
手机忽然震动
下，他将手机拿过来，发现是陆驰发过来
信息。
“快起来看，外头又下雪。”陆驰说。他拥着被子坐起来，朝外头看，果然下雪，很大雪。
手机又震动下，陆驰又发来条信息：“下雪天，本来是抱着媳妇睡觉日子啊，唉，唉，唉。”
墓碑前已经只剩下陆驰个人，他蹲在墓碑前，肩膀在耸动，好像在哽咽。
谢风行在梦里也能感受到他悲伤样，暗恋个人，看见对方哭，竟可以比对方还要伤心。
他直陪着陆驰在那呆到夜色浮上来，后来陆驰从墓园里出来，他就在他后面静静地跟着。
陆驰忽然停下来，他回过头来，胸口白花被风吹落下来。
“谁？”他问。
就是年没消息，他常常去他们吃饭那家餐厅，他们那天点菜他都记得，他还记得他们当时喝茶，叫金骏眉，香很，汤色浓郁。
他点样菜，喝样茶。
梦最后段，是个葬礼，群穿黑衣人，他却只盯着里头陆驰。
陆驰已经是他现在成熟模样，军人气质，像把凌冽军刀，胸口还别着朵白色花，眼眶是红，但神色极为坚毅。他们过去祭拜时候，陆驰朝他们回礼，只是淡淡地鞠躬，滴眼泪都没有，他小声随其他人说声：“节哀。”
陆驰微微耷着眼，看都没看他眼。
谢风行唇角微微咧开，这刻，他最爱他。
谢风行也不知道为什胆怯，他扭头就走，察觉陆驰跟上来，他索性跑起来。
“谢风行！”他听见陆驰叫。
他回过头来，泪花遮住他目光，陆驰融成团黑色光影，看不清。
谢风行从梦里醒来，天色已亮，他怔怔地看着天花板，有眼泪从他眼角滑落，枕头都湿大片。
其实这只是个梦，他也不确定真假，故事也不悲伤，什都发生过，又像什都没发生。他心里却难受很，他微微偏过头，用被子盖住头。
葬礼结束以后，客人纷纷散去，唯有陆驰和他妹妹陆文枝静静地站在墓碑前。
苟小川拉他胳膊：“风行，咱们走吧。”
谢风行却没有动。
苟小川顺着他目光看过去，抹下眼泪。
他都坐车走很远，大概都快到家，忽然将车子掉个头，又回到墓园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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