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有时候很奇怪，明明天南地北隔
数千里，到夜里却变成
个样。盛望靠着车窗，看着外面万家灯火，忽然想起附中到白马弄堂
那条路。
他那时候也喜欢这样，斜靠在小陈叔叔后座，余光里江添手机屏幕忽明忽暗，他在灯火里打着盹儿。
盛望没有睡实，酒意醺然缘故，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究竟睡没睡。只知道手机震他就条件反射睁开眼。
司机师傅看他坐直起来，苦笑着解释说：“这路可太堵，昨儿个还没这样呢，今天真是赶上日子。”
盛望冲他囫囵点个头，垂眼解手机锁，发现多个微信群。
这年尾巴。
遗憾是，他虽然赶上跨年时机，却没法约上赵曦和林北庭。因为组里接到消息就抢订位置，借着跨年聚餐搞庆功宴，他是主角，跑都跑不掉。
在这种场合，主角就是被坑份，盛望当得不情不愿。他其实跟张朝学过点技巧，明明是个五杯倒，却能应对大部分饭局。但公司聚餐不样，因为他知道技巧大家都知道，根本派不上用场。
所以这天晚上，他是真喝得有点多。以至于散场时候，他在晃眼灯光下盯着杯子里剩余啤酒花，忽然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可能那个包厢装饰色调跟“当年”烧烤店那个包厢有点像，也可能他只是借着酒劲放肆地把自己沉浸在回忆里。
群是两三分钟前刚建，拉人是张朝，群名改成xxx项目往来合作小组，他在里面简单寒暄两句，提前祝元旦快乐，好几个人冒头接话。
盛望这会儿反应有点迟钝，盯着群名看好久才意识到那是江添参加项目。而群里那些冒泡人，都是之前起吃过饭，江添教授、博士同门、还有助手。
他茫然片刻，终于在钝化记忆里抠出枝节。他在离开餐厅时，拽着张朝说他想和好，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和，连话都找不到场合说。
所以张朝拉个群，带头说元旦快乐。
盛望握着手机犹豫下，也跟着说句元旦快乐。很快，
他坐好久好久，总觉得该有个什
人来领他回去。直到被人拍拍肩，问：“给你叫车，走得稳？”
他抬起头，看见问话人是张朝，又有点失望地垂下眼。
“怎？还行你？”张朝问他。
就连问话声都像是泡在酒沫里，模糊不清。盛望重重地点下头，又不动。过好久他才抓着椅背站起来，拽着张朝说几句糊话。
酒劲太浓，具体说什他转头就忘，倒是站还站得直，乍看也没有酒鬼样子。他跟张朝打声招呼，钻进叫好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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