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让你处理干净点。”平老板表情平静,说出话又狠又黑:“记得城郊外有处采石场,人烟罕至,却有条河,风景不错,是个好归宿。”
心腹心里凛:“明白。”
***
魏伯先走水路,再走陆路,终于赶在桃花汛结束前抵达江西,日夜兼程,天亮前就能抵达洪州。
马蹄嘚嘚,跑在官道上,远远瞧见下面河道有火光,魏伯勒马,多年江湖闯荡经验让他意识到那儿有古怪。
赵白鱼:“是说,未免无法无天。”
潮商:“在这儿,赣商就是法,两江官就是天。”
赵白鱼若有所思,和潮商们推杯换盏会儿,瞥见有监视钦差熟悉面孔进来,赶紧戴上斗笠和暗卫块儿走。
那监视钦差小头目是颇得平老板信任牙商,碰巧认出赵白鱼,再看几个潮商都喝得有点多,就怕嘴上没把门,回去跟平老板说。
平老板差人找几个潮商问话,潮商讷讷半晌,说出不小心吐露平老板养瘦马事,但默契地隐瞒牙商联合官府卖人也被吐露出来事儿。
,尤其牙商,被普遍认为是凭口三寸不烂之舌干缺德黑心肝坏事。
潮商:“如果钦差有眼,就该绞洪州府牙商!”
赵白鱼帮忙倒酒:“您细说。”
潮商:“你以为请扬州歌妓是来享福?恰恰相反,是让她们来调1教瘦马。牙商牙商,张嘴就能挣钱,手里没货,兜里没个铜板,就是能挣大钱,就是做无本买卖。这赣江沟通南北,船出进都是钱,船上载货,什都有可能。茶是货,盐是货,人也是货——”
“贩人?”赵白鱼惊,“可有证据?”
心腹:“赵白鱼会不会往深处查?”
“别自己吓自己。”平老板说道:“是他们自卖为贱籍,官府登记画押,正儿八经买卖,谁也不能置喙。”
心腹:“不过那几个潮商嘴碎,是不是……?”
平老板:“如今是多事之秋,小心点为好,避免节外生枝。”
心腹:“小让人放——”
潮商:“需要证据吗?您随便到府内花楼、采石场、盐场走走,随便找个人问问,不就知道?”
赵白鱼:“没人告官?”
潮商:“告诉你,钦差来也没用,因为他们拿得出这些被掠卖良人贱籍,都在官府那儿记名,这冤状就是告到皇帝老儿跟前,那也不能处置这帮人。国法允许,朝廷允许,除非能作证人是被拐、被迫从良人转贱籍,或是干脆改国法废除贱籍。但后者难如登天,前者……你想到证据时,牙商已经提前步销毁。”
赵白鱼表情阴沉:“荒唐!”
潮商狐疑:“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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