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修以慈悲著世,居然还有这样地方。
谢逢殊脑内思绪繁杂,边觉得这里面僧人有些可怜,面又想或许他们真犯恶业呢?
恶业之下,若有无辜众生殒命,岂不是更可怜?
他这想着,又忍不住想到绛尘。第个念头居然是:对方幸好
谢逢殊只知道给燕南命盘之人或许是尸陀林内人,其余概不知。现在也不可能凑上去问句:“你最近是否偷偷出过尸陀林去西南?”只能在心中默默记住见过几位僧人长相。
转眼之间,天色已经暗下去。轮孤月高升天际,悬于西北大漠之上。
三人找个避风浮屠塔坐下休息。谢逢殊先开口道:“见六名僧侣,你们觉得如何?”
没等绛尘和嘲溪开口,谢逢殊先自言自语般道:“觉得都不是。”
绛尘问:“为何?”
他还是看回绛尘,道:“好吧,如有什意外,可来找。”
他坐镇于尸陀林中央,不能离开太久。待人走,谢逢殊才问绛尘:“他认识你?”
“曾有过面之缘。”绛尘不愿多说,转而道,“刹达说无人出林。”
谢逢殊道:“或许有魔修助力,他没有察觉到?”
绛尘道:“刹达耳目与八十八座佛塔通感,可能性很小。”
“眼神吧。他们见们就好像和看到这荒原、秃鹫、佛塔样,点波澜都没有。”
谢逢殊想想,最后叹口气:“虽然这说不吉利——就像看死人样。”
“不是们像死人,是他们像死人。”嘲溪冷声道,“在这样地方待几十年,几百年,不能走不能笑,日复日念忏悔文。身边有人死,还要看秃鹫分食尸身。这样还不同于死人吗?”
朝入魔,周身苦海,愚痴狂恶,不得解脱。
谢逢殊当初在书本之上看到尸陀林,寥寥几句,他还未有更多感触,此刻身临其境,终于感受到其中险恶苦楚。
嘲溪有些不耐烦地开口:“这林内现在不就九个人,先挨个见过去不就好。”
虽然费时,但这也是唯办法,三人对视眼,往塔林深处走去。
尸陀林内活物除僧侣,大概就是塔顶上秃鹫。它们成群结队在塔上睡觉,见谢逢殊他们过来,便死死盯着几人看会儿,好像在判断对方是不是可食腐肉尸骸。过好会儿才闭上眼,重新缩着身子打盹。
三人于林内走天,也只见五六个修行僧侣。他们年岁有大有小,身上灰色僧衣被风沙侵蚀得破破烂烂。大多数都在闭目参禅,连有陌生人都不在意,只默然望上三人眼,便重新开始禅定。
他们身边皆是白骨,是至死未曾顿悟,赎清罪业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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