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崇厚先到过教堂,现在回署去。”
“备车!”丰大业命令,“你和起,立即到三口通商衙门去见崇厚!”
崇厚穿件月白亮纱衣,拿着把精美湘妃扇,正在他珍藏室里欣赏他宠儿——西洋钟表。崇厚珍藏室,几乎就是个钟表店,各色各样西洋钟表摆满屋子,精光耀眼,琳琅满目。崇厚有空,就会来到这间屋子里,这个钟看看,那个表摸摸,心里喜洋洋。看到得意处,他会对着钟表哼几句京剧。此时崇厚,就完全沉浸在片愉悦之中。上个月,个比利时商人送给他座特别自鸣钟。这座钟有半人高,通身以珐琅装饰,且镶金嵌玉,显得十分珠光宝气。这还在其次。最妙是下半部分有四个全裸金发西洋女郎,那些女郎形体造得千娇百媚,就像几个缩小真人。每到整点时,钟里发出噹噹响声,四个女郎便在原地翩翩起舞,把个崇厚乐得心痒痒地,恨不得把这些洋菩萨都搂在怀里。崇厚没有亏待那个商人,给他以最优惠待遇:凡他船进天津港时不予检查。崇厚将这座钟放在珍藏室正中。每到整点时,他便扔掉手中公务,急匆匆地跑进珍藏室,兴致盎然地看洋女子跳舞。
崇厚正看得出神,个服饰鲜美家人走到他身边:“大人,法国领事丰大业和秘书西蒙来访,已进客厅。”
崇厚惊,手中纸扇掉到地上,暗暗叫苦:麻烦事来!急匆匆换上长袍马褂迎出去。
无恐。
在他眼里,中国贫穷落后,中国人愚昧野蛮,他对各地反法国教会民众斗争恨之入骨,向主张血腥镇压,以维护法兰西帝国威严,保证天主教在中国传播畅通无阻。此刻,他见教堂外人群越来越多,吵闹声愈来愈大,,bao怒已极。
“天津地方官呢?他们都躲到哪里去?”他指着身边秘书西蒙喝问。那神情,仿佛他就是节制天津道府直隶总督。
“刚才接到报告,知府张光藻、知县刘杰都已派兵出来弹压。”身穿笔挺西装西蒙回答。
“派多少兵?”
“领事先生,秘书先生,哪阵好风把你们吹来?”崇厚脸媚笑地向丰大业、西蒙打躬作揖。
丰大业打心里瞧不起这个贪图享乐、圆滑庸碌清国大官
“百多。”
“猪猡!”丰大业粗鲁地骂道,“天津府县都是批猪猡。
教堂外闹事有几万人,百多兵起什作用!何况中国兵都是无能胆小鬼。”
“是。”西蒙应声,“不过,他们在自己老百姓面前,胆子并不小。”
“崇厚这个滑头,为何不出面?他洋枪队为何不派出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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