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床上坐起,走过去半蹲在她面前,执着她手轻轻牵下。
她眼泪滴滴落在两人交握手背。
“爸爸过世时真很恨你,很恨很恨……可是没想到上天会如此弄人,当知道占爸爸也在那趟失事飞机上之后,就没想过还能和你联系……有时候夜里想你想得快疯,却怎也不肯、不敢打电话给你,很怕……怕你不会原谅,…………也不想原谅你……”
他抬手,轻轻拭去她脸上泪痕,却止不住她眼内汹涌而出泪波。
“没有人发觉已经不说话,爸爸追悼会上个字也没有说,滴眼泪也流不出来……追悼会结束临路就安排离开,是去英国,但第年不在那里,在爱尔兰……还记得吗?喜欢·爱尔兰音乐,你说总有天会带去那个地方……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个人是怎过去,只记得……在都柏林看整整年心理医生。”
下眼眸。
再开口时,声线已然微沙,“知道你恨……可是你却不知道,也恨你,恨之入骨,恨到……无法和你面对。”
指间烟滞,他定定,然后再慢慢弹去烟灰,微弯唇角带上难以言喻苦涩,“你终于肯说?”
想爱他,却又下意识抗拒,想放开他,却又看不得他和别女人在起,她种种矛盾至极举措,除恨,还有什可以解释?
“你知道……爸爸为什会在那架飞机上吗?”
她男朋友和她最好朋友谈上恋爱,她父亲因她通电话过世,紧接着她姐姐在她面前z.sha,全然崩塌世界不剩下哪怕根最微小支柱,而这切,皆因她而起。
“无法找你,那时……哪怕是根发丝那轻被你怨恨重量都承受不起……过半年
他定睛看向她。
“他本来和朋友在瑞士玩得好好……是你,是你白天当着面……吻薄心,所以晚上爸爸打电话回来时……”当听筒里传来父亲熟悉亲和声音,她那段时间里过度压抑,终于有依凭崩溃,“什都不说,只是……只是对着电话大哭,直直哭……你知道他有多疼和温柔,当时他被吓坏,说他马上……马上赶最快航班回来……”
她紧紧掩脸,再也说不下去。
他慢慢拧熄烟。
“才刚刚知道爸爸出事……还没等真正接受他已经不在人世,温柔竟然……竟然z.sha,当临路把门撞开那刹看到地血……她躺在地上,半边脸浸在血里,但……但她眼大大地睁着,动不动地看着,好象……好象在说,都是,都是因为这个罪魁祸首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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