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变化:群叫花子把打个半死。当头那位,瞎只眼,瞪着只格外明亮大眼,脸上还有条长长刀疤,样子实在是吓人。他说:
“小杂种,你是哪里钻出来野猫,竟敢到大爷地盘上来捞食儿?爷爷要是看到你再敢到这条街上打转转,就打断你狗腿,抠出你狗眼!”
半夜时,你爹好不容易从臭水沟子里爬上来,缩在个墙角上,浑身疼痛,肚子里又没食儿,哆嗦成个蛋儿。感到自己就要死去。这时,恍恍惚惚地看到你奶奶站在面前,对说:
“儿子,不要愁,你好运气就要到。”
急忙睁眼,眼前啥也没有,只有冷飕飕秋风吹得树梢子呜呜地响,只有几个快要冻死蛐蛐在沟边烂草里唧唧地叫,还有满天星斗对着眨眼。但是闭眼,就看到你奶奶站在面前,对说好运气就要来到。睁开眼睛她就不见。第二天大早,日头通红,照耀着枯草上白霜,闪闪烁烁,很是好看。群乌鸦,呱呱地叫着,直往城南飞。不知道他们匆忙飞往城南去干什,后来自然明白乌鸦们大早就飞往城南是去干什。饿得不行,想到路边小店里讨点东西填填肚子,又怕碰到那个独眼龙。忽然看到路边煤灰里有个白菜根儿,就上前捡起来,回到墙角蹲下,喀喀嚓嚓地啃起来。正啃得起劲,就看到十几匹大马、马上驮着头戴红缨子凉帽、身穿滚红边灰布号衣兵勇,从刑部大院子里拥出,在那条刚刚垫新鲜黄土大道上嗒嗒地奔跑。马上兵勇挎着腰刀,手里提着马鞭子,见人打人,见狗打狗,把条大街打得干干净净。
过会儿,辆木头囚车,从刑部大院里出来。拉车是头瘦骡子,脊梁骨,刀刃子,四条腿,木棍子。囚车里站立着个披头散发囚徒,张脸模模糊糊,眉目分不清楚。囚车在路上摇晃着,缺油车轴发出吱吱呀呀声音。车前,由刚才那几个来回奔跑马兵引导,马兵后边是十几个吹着大喇叭吹手。大喇叭发出声音无法子形容,哞——哞——哞——群牛哭。囚车后边,是小撮骑马*员,都穿着鲜明朝服,当中那个大胖子,留着两撇八字胡,有点不真,敢情是用糨子粘上去。*员后边,又是十几个马兵。在囚车两旁,护着两个穿黑衣、扎板腰带、戴红帽子、手里提着宽阔大刀人。他们俩都生着紫红色脸膛——那时不知道他们是用公鸡血涂脸。他们俩走起路来轻悄悄,没有点儿声音。你爹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们,颗心完全地被他们风度迷住。当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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