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步履维艰，他到底把洗礼盆端到讲台上。
母亲抱着
们走过去。马洛亚接过，把往盆里放，热水
触到
脚尖便把双腿蜷起来。哭声在空旷荒凉教堂里回响。梁头上有个出色燕窝。
小燕子蹲在窝里，伸出头，用漆黑眼睛观察着，它们父母从破碎窗户里飞进飞去，阔嘴里衔着虫子
蹋老百姓。率部作战情形你看到过，那场战斗，是英勇悲壮、壮怀激烈、彪炳千古，总有天，人们会把编进戏文：去演唱。”
大姐低头，玩弄着辫梢。回想着不平凡五月初五，回想着眼前这个人从身体上把破烂衣服片片撕下来情景。
“小妹妹，不，大妹妹，们有缘哪！”他意味深长地说着，转身回到院子中。
大姐跟到门口，看到他进入东厢房，又进入西厢房。在西厢房里，他被上官吕氏绿色眼睛吓
跳，掩着鼻子退出来。他命令鸟枪队员：“把麦子堆起来，腾出地方，给打个地铺。”
大姐倚在门边，注视着这个像被雷电烧焦过槐树样歪着肩膀黑瘦男人。
“你爹呢？”他问。躲在墙角上姚四殷勤地说：“他爹五月五日被日本鬼子、不，皇军，杀死，同时遇难还有她爷爷上官福禄。”
“什
皇军？！鬼子，小日本鬼子！”沙月亮,bao怒地咆哮着，并夸张地边骂，边用双脚跺地，表达着他对日本兵仇恨。他跺着脚说，“大妹子，你仇就是仇，这血海深仇咱们定要报！你们家谁是家长呢？”
“上官鲁氏。”姚四抢着回答。
和八姐洗礼在教堂里进行。马牧师住房后门打开，便直接进入教堂。
墙上悬挂着些因年久而丧失色彩油画，画上画着些光屁股小孩，他们都生着肉翅膀，胖得像红皮大地瓜，后来才知道他们名字叫天使。教堂尽头，是个砖砌台子，台子上吊着个用沉重坚硬枣木雕成男人，由于雕刻技术太差，或者由于枣木质地太硬，所以这吊着男人基本不像人，后来知道这就是们耶稣基督，个不起大英雄、大善人。除此之外。教堂里还凌乱地摆着十几根条凳，上面落满灰尘和鸟粪。母亲抱着和八姐进入教堂，成群麻雀惊飞，撞得窗户啪啪响。教堂大门正对着大街，从门缝里，母亲看到街上黑驴来回穿梭马洛亚牧师端着个大木盆，盆里盛着半盆热水，漂着块网络状丝瓜瓤子，蒸气从盆里上升。他眼睛眯成条缝，沉重木盆坠弯他腰。他头使劲往前抻着，双腿纠缠不清。有次他差点摔倒，木盆里水溅到他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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