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下
个小摊，从家商店到另家商店。你儿子唯
爱好是到新华书店里租看小人书，偶尔他也买几本，但更多是租看。负责卖小人书和租小人书就是你那个小情人。不过
们在那儿看书时她还不是你情人。她对你儿子特好，气味里有感情，并不仅仅因为们是她常客。她容貌不太注意，陶醉在她气味里。掌握着这县城二十万种气味，从植物到动物，从矿物到化工产品，从食品到化妆品，但没有种气味比庞春苗气味让更喜欢。平心而论，这县城里气味美好美人大约有四十个，但都被污染
，不清纯，有乍闻相当不错，但会儿就发生变化。唯庞春苗气味如山里流出清泉如松林问吹来微风，清新单纯，永不变质。非常渴望着能被她抚摸几下，当然不是那种宠物式渴望，是……妈，再伟大狗也有片刻软弱。按说，作为条狗就不能跟进书店，但庞春苗给这个特权。新华书店是县城最冷清商品交易场所，只有三个女售货员，两个中年妇女，个庞春苗。那两个中年妇女对庞春苗十分巴结，原因不说自明。莫言那小子是书店少有几个常客，他把这里当做卖弄场所。他自吹嘘，不知是发自内心呢还是胡乱调侃。他喜欢把成语说残，借以产生幽默效果，
“两小无猜”他说成“两小无——”，“见钟情”他说成“见钟——”；“狗仗人势”他说成“狗仗人——”。他来庞春苗就乐。庞春苗乐那两个中年妇女就乐。他那丑模样用他言语方式说那可真叫“惨不忍——”，但就是这样“惨不忍——”个人，竞让高密县气味最美好姑娘喜欢他。究其原因，依然是气味，莫言气味与那种烟农烘烤烟叶泥巴屋里气味相仿，庞春苗是个潜在烟草爱好者。莫言看到坐在店堂角出租书摊前专注看书蓝开放，上前去揪耳朵。然后对庞春苗介绍，这是县社蓝主任儿子。庞春苗说早就猜到。这时叫两声，提醒开放，他妈妈已经下班，气味已经移动到五金交电公司门口，再不走就不能抢在她前头回家。庞春苗说：蓝开放，快回家吧，你狗提醒你。她对莫言说：这狗真灵，有时候开放读书入迷，叫不应，它就会跑进来，拽着他衣裳把他拖走。莫言探头看看，说：这家伙，真是“如狼似——”。
“惨不忍——”莫言说“如狼似——”，
“豆蔻年——”庞春苗对微微笑。“惨不忍——”莫言“发自内——”地赞叹：真是条好狗!对小主人是“赤胆忠——”。二人齐大笑，哈哈哈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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