!”迎春扑上去，拨开洪泰岳
手，挡在金龙面前，对着洪泰岳吼叫：“不许你这样对待
儿子!”然后她转过身，抱住比自己整整高出
头金龙，抚摸着他脸，呢喃着：“好孩子，别怕，娘在这里，娘护着你呢……”黄瞳摇摇头，目光躲闪着众人眼神，贴着墙边钻出机房，倚着墙，用块白纸，熟练地卷
支烟。划火点烟瞬间看到这个小男人下巴上凌乱黄胡子。金龙推开迎春，推开那些试图上前阻拦他人，斜着膀子冲出来，月光像浅蓝纱幕样缠在他手臂上，使他倾倒显得那
柔软。他倒在地上，像劳动过后驴子样打起滚来。“娘啊，难受死啦，再来两瓶吧，再来两瓶吧，再来两瓶……”“他是疯还是醉?”洪泰岳严厉地询问宝凤。宝凤嘴角抽动下，脸上浮起冷笑样表情，说：“应该是醉。”洪泰岳看看迎春、黄瞳、秋香、合作、互助……无奈地摇摇头，好像个软弱无力父亲，长叹声，道：“真是不争气啊……”然后，他便摇摇晃晃地走。他没有往那条通向村庄小路上走，而是斜着走进杏林，铺满杏花瓣儿地上，留下串浅蓝色脚印。
金龙还玩着他驴打滚儿把戏。吴秋香唧喳着：“快去弄点醋来灌灌他。合作，合作呢，回家拿醋去。”合作搂着棵杏树，脸贴在树皮上，好像变成树干部分。“互助，互助你去!”但互助身影，已经与远处月色融为体。洪泰岳走后，众人纷纷走散，连宝凤也背上药箱走。迎春喊叫着：“宝凤啊，给你哥打上针吧，他五脏六腑，都要被烧酒烧坏啊……”
“醋来，醋来!”莫言提着瓶醋飞奔而来。他腿真是快。他心肠真是热。他真是听到风就下雨家伙。他对着众人表功般地说：“敲开小卖部门，刘中光那货要现钱，说这是洪书记要醋，你记到账上吧，他二话没说就给灌瓶子……”
孙家老三好不容易才把满地打滚金龙按住。金龙连踢带咬，其疯狂劲头儿不亚于适才解放。秋香把醋瓶子插到他嘴里，往里倒。声怪叫，从他喉咙里发出，宛如不慎吞咽毒虫公鸡，他青眼没，眼眶里全是白眼，月光下看得分明。“你这个狠心，把儿子灌死啊……”迎春哭叫着。黄瞳拍打着金龙背。口酸臭扑鼻液体从金龙嘴巴和鼻孔里喷出来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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