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事必有武备而已。丞相见笑。”
甘茂阵沉吟,突然道:“魏冄,此次大事头绪繁多,便由你来坐镇运筹。只稳住朝局便是。”魏冄慨然躬:“邦国危难,魏冄不辱使命。”没有丝毫犹豫辞让,竟是口答应下来。经过几次交往,甘茂熟悉魏冄秉性,也不再计较这些细节,便交
便在丞相脚边。”甘茂低头,月光下可见堆竹叶散落成个人形,魏冄分明盖着竹叶在这里睡觉等候,不禁又气又笑道:“故弄玄虚,也忒是小心。”魏冄却是正色拱手道:“君失其密,则亡其国。臣失其密,则亡其身。丞相不以为意乎?”甘茂阵默然,对魏冄口气很是不悦,可偏他说得是正理,若稍有辞色,这个冷面家伙只会更加生硬,便挥手道:“章台如何?”魏冄慨然拱手:“切就绪。”然后便宗宗地说章台准备情形,末道:“在下估算,五六日之后,新君行便可到章台。丞相却是如何部署?”甘茂沉吟道:“目下看来,咸阳尚无异动,不如等候新君归来体商议。”“丞相差矣!”魏冄急迫道:“在下昔日听芈王妃说,秦国王室有秘密祖制:老国君若病逝在先,必留兵符于王太后以防不测!今惠文太后若有兵符,岂不大是麻烦?”
甘茂心下惊——王太后有兵符?他却如何从来没有听说过?果真如此,又是大变数,却是如何应对?思忖有倾道:“有兵符不可怕,要害是惠文后会不会私授他人?先王乃惠文后亲生,果真惠文后有兵符,如何能断定她违背遗诏而属意他人?须知惠文后之贤明,可是有口皆碑也。”
“丞相差矣。”魏冄又是直戳戳先撂下句评判,而后郑重拱手道,“权力大争,比贤愚更根本者是利害人心。在下看来,此事却目然:惠文太后养育嬴壮二十载,情逾母子,心结深不可测,丞相却何故疑惑不定?惠文太后若不支持嬴壮,在下愿将人头输给丞相!”
甘茂心中沉,顿时想起事,突兀便问:“你说,樗里疾会如何对待此事?”
“樗里疾老谋深算,定是适可而止,绝不会意助。”魏冄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如此说来,樗里疾晓得惠文太后这步棋?”
“智囊老狐,早看得入木三分,只不过老君臣情谊笃厚,宁愿不闻不问而已。”
甘茂心中突然亮:“走!找白山将军。”
魏冄笑着拉住甘茂衣袖:“可有丞相四更天出府造访之理?你且在园中等候,白山将军片刻便来。”说罢嘴咕哝,发出三声清脆蛙鸣,竹林中便有个黑色身影倏忽飘出去。
甘茂大是惊讶:“你带武士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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