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下不忍,道:“妹妹辛苦,“又问:“皇上好些吗?”
她泫然欲泣,又实在不愿在人前落泪,只得苦笑道:“哪里能好,不坏也就是。太医才来瞧过,叫服药,刚睡着。”她微微摇摇头,道:“姐姐言重,姐姐要辅佐朝政、批阅奏章,又要照料三殿下与太子殿下,已经十分劳累,臣妾忝居夫人之位,自然要侍奉在侧。”她柔声关怀道:“这两天时气不大好,忽晴忽雨,姐姐腿上旧疾只怕又要犯,听花宜说姐姐昨夜腿伤又发作,疼得半夜没睡好,姐姐自己也要珍重才是。如今
乾元三十年春天姗姗来迟,在玄凌昭告天下立四皇子为太子后,他身体病痛日多,终于在仲春时节卧床不起,为让玄凌安心静养,寝殿便移至宫中最清静颢阳殿,除几位德高望重妃子,其余宠妃无诏皆不可随意入内
这日,批阅完奏折仍觉神清气爽,又往德妃处叙话半日,边去颢阳殿看望玄凌。辇轿尚未至百步外,内侍听闻来,早早迎过来,毕恭毕敬趋前打开颢阳殿正门,颢阳殿高阔而古远,位置又清静,是养病最好所在。
丈高朱漆镏金殿门“咿呀”医生徐徐打开,似个垂暮老人嘶哑而悠长叹息,殿中垂着层又层赤色飞龙在天锦缎帷幕,大殿深处本就光线幽暗,被密不透风帷幕挡,更是幽深诡异。
瞬间,仿佛有剪剪风贯如大殿,风吹过无数重幽寂垂地帷幕,像有只无形大手路汹涌直逼向前。
转过十二扇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,绕到玄凌养病床前,玄凌似沉沉睡着,难得睡得这安稳。却见个素纱宫装女子坐在塌下香炉边,隐隐似在抽泣。却终究只是幽幽咽,不敢惊动人。
遥遥驻足,极轻地叹声,听声音,那宫装女子转过身来,却是贞夫人。她见,立起身来拭去眼泪,静静道:“皇贵妃金安。”
忙客气扶她起身,“妹妹不必多礼。”
贞夫人入宫十余年,对玄凌罪是情深,她性子又是难得温婉安静,素日里心只照拂二皇子上,闲时吟诗作赋打发时光,这次玄凌重病,除却在通明殿祈福与必要休息外,她无时无刻不服侍在玄凌身侧。
贞夫人自产后便落下病根,身子孱弱,本不必这样辛劳,看她这些日子殷勤侍奉汤药下来,人早已瘦圈,眼睛红肿着似桃子般,似乎哭过,眼下更各有着片半圆乌青,张脸黄黄十分憔悴。
虽然皇帝从前叫她受那样多委屈,也并不十分宠爱她,但是这深宫里天长日久岁月,撇开皇帝是后妃们终身所靠,她对他,亦是十分有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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