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是笑笑,“是该死,但罪该万死并非这件事……”他没有说下云,明知却也不问,只是那样默默地垂手站着。
甫天亮时分,因着殿中深阔,光线依旧有些晦暗不明。近旁高几上供着束新折莲,推动着逐渐向前。静静地望着他,“臣妾见罪于皇上,实不敢再
行至半路时遇见玄凌遣来接应人,却是夏刈为首数千人马,他见被护送回来,大惊之余连连道渭南河大水阻碍行程,未及如约前来接应,他亦不敢多问,只按先前安排悄悄送回宫。
切行宜,行色匆匆返入宫中,已是四日后午夜时分。
槿汐消息灵通,壁服侍淋浴,壁悄悄道:“皇上听闻六王擅自领兵出京已是大怒,又知是六王人同夏刈起护送娘子回宫,定然又要多疑,此刻不知是如何雷霆大怒呢。”她满心忧虑地看眼,“皇上已经派人来传,先教娘娘先休息,天明时分请娘娘在仪元殿相见,摩格未死,又生出六王事,胡蕴蓉这两日陪着皇上少不得又吹枕头风,娘娘可想好要如何应对?”
疲倦地摇头,水雾蒸起热气氤氲里有玫瑰芬芳气味,热热地扑在脸上,槿汐舀起勺勺温热水浇在身上,哗哗水声里听见自己冷静自持声音,“皇上既然说惊欋成病,也不说这病见好,天下做母亲哪有不关心自己女儿,合该母亲来瞧瞧,皇上不许人来惊扰静养,那让花宜漏夜去请母亲和九王妃入宫,先去仪元以工殿求皇上允许探视。”缓缓闭上眼睛,“万皇上真真动气要杀或者废黜,也算是能见母亲和妹妹最后面。”
槿汐闻言不禁伤感,只好极力陪笑道:“皇上哪有不肯,自娘娘入宫,即便有孕生子时老夫人也很少入宫,总不曾与皇上碰过面,岳母面子皇上总是要给次。”她停停,“娘娘说得对,终归还有九王妃呢,皇上总不好驳她。”
玉娆,何曾只是有玉娆。
温热水气将温柔包围。其实,更像是个无处不地无法逃离阴影,唇角泛起个冷淡弧度,默默地闭上眼睛。
临近天亮时候,东方露出丝鱼肚白,然后是渐渐地柔肤粉,浅桔黄,虾子红,抹抹映照着澄澈蓝天。
只身站在仪元殿中,袭梨花青双绣轻罗长裙,裙·摆上雪色长珠缨络拖曳于地,天水绿绫衫上精心刺绣缠枝连云花纹有种简约华美,夏末穿衣料尚自轻薄,薄薄地附在身上,附得久,像是涸辙之鱼身上干粘膜,作茧自缚。
玄凌并没有说话,只是他目光那样冷,那样远,仿佛浑身上下都透着寒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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