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声音是有别于对暖洋,清冷如碎冰,“皇上也拦不住本宫,温大人以为还能劝本宫离这里?”
温实初声音多几分柔和委婉,“娘娘怀着身孕是千金之体,多少也要当心些。”
“大人若愿意,这话大可去说与外头皇上与皇后听,想必他们更能入耳。本宫若是忌讳就不会闯进柔仪殿,既进来就没打算出去。”眉庄目光落在身上,宛然生出几许春水般婉漫关切,亦有几丝沉沉秋水般自责,“从前你生胧月时不能陪在你身边,在甘露寺受尽委屈时也不能陪在你身边,如今若再不能,岂非辜负们自幼情分!”
眼中酸,滴清泪宛然无声隐没于枕间。她吃力在榻边伏下,菊花凛冽香气漾着她温暖气息蕴在耳边,她纤细手澈白如玉,隐隐有浅青色血脉流转,温热地覆上
皇后娘娘也赶来,陪着皇上着急呢,叫奴婢进来嘱咐娘娘安心生产就是…”
“娘娘久久生不下来,皇上脸色都青,可见皇上多在意娘娘…”
不知过多久,意识稍稍清醒些,隐约听得外头阵喧哗,内殿门倏然被打开,有人疾奔而进。正心中诧异何人敢在柔仪殿如斯大胆,却听得周遭宫人们惊呼不亚于内心惊诧,“产房血腥,淑媛娘娘有孕在身如何能进来?”
温柔声音熟悉在耳畔,冰冷指尖被柔软掌心合住,“嬛儿,是来。”
那样温暖声音,在蒙昧中落下泪来,依稀还是年幼时,每到年关或是避暑时节,眉庄总是这样笑吟吟解落披风踏进快雪轩,“嬛儿,是来。”
颗心好似尘埃落定,漫漫滋生出无数重安稳妥帖来。还好,还好,无论人世如何变迁,眉庄总是在这里,在这里陪起。
费尽无数力气,终于睁开眼睛,心酸不尽却先安慰笑出来。眉庄大约走得急,鬓角散乱,衣襟上流苏纠结。她是那般端庄女儿家,总是步步生莲,足不惊尘,颦笑皆是世家女子稳重闺训,何曾这样惊惶失分寸过?
温实初倏然立起在面前,挡住床血腥狼狈,惊向眉庄道:“淑媛娘娘如何来?”他略略往前步,“产房血腥如何没有半分避忌,你也是有身子人。”
他口气是轻而焦灼。大约是熟不拘礼,他口气有熟稔轻责。床帐上镂空刺绣银线珍珠水莲花纹在如昼明亮烛光下荧光闪烁,仿佛是床头赤金帐钩在晃动中轻微作声,耳朵嗡嗡作响,混乱中莫名觉得温实初责备与劝阻中有隐隐温存和关怀。
暗暗叹气,许是对温暖人情渴慕太久,竟生出这样错觉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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