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霎时刺,想到纯元皇后之事,满心不自在起来,更怕他想起往事不快,只柔声笑道:“臣妾倒觉得东坡好福气,前有正妻王弗,续弦王闰之是王弗堂妹,又有爱妾朝云患难与共,当真是男子中娇妻美妾典范。”话锋转,只笑盈盈望着玄凌道:“只是论起娇妻美妾来,又有谁比得过皇上呢?”
玄凌“哧”地笑,面色转晴,“朕当你要说什,原来又是拿朕打趣儿。”他走近身边,接过浣碧手里在梳子,扶住肩低柔道:“那朕也效仿东坡,为朕朝云篦篦头发罢。”
他手势很轻柔,齿梳划过头皮有点酥麻痒。闭着眼睛道:“皇上方才进来时仿佛很高兴,有什高兴事情能说给臣妾听听?也好叫臣妾也同乐乐。”
玄凌微笑道:“嬛嬛果然心细如发。早朝
她话。只是…”心中蒙上另层忧虑——徐婕妤饱读读书,才情见识自然不浅,心里不免掂量——她若心思明澈还好,若是旦动什脑筋,未尝不是个强敌。
浣碧久在身边,如何不晓得,她低低道:“徐婕妤家底不深,更要紧是不甚得宠,即便生下皇子封做贵嫔,也顶多和从前悫妃样子,小姐不必担心她能争多少宠去。”
清澈池水倒映着天光云影,看她眼道:“她若要争宠何必还等到往后。她是不屑于争来那点子宠爱罢——何况若论起家世,也不过是罪臣之女,无枝可依,又哪里比人家好?”
浣碧闻言垂下眼睑,低低道:“咱们家世是不能跟旁人比,所幸温大人前两日来时说起公子身子好许多,人也清楚些,也算是大幸。”
“到底平安才是最要紧,知道哥哥好些,心里也好受些。”笑笑,“也是多心,只身回宫难免草木皆兵。其实徐婕妤也是个好,否则眉庄与敬妃屑与她往来。”
说到敬妃,心中“咯噔”下,几乎凉片刻,正要思索得深些,却听玄凌声音笑吟吟道:“怎这时候在篦头发?”
惊,忙起身笑道:“皇上怎这样突然来?倒吓人家跳。这样衣衫不整,容臣妾去换身衣裳再来见皇上罢。”
玄凌负手站着,脸上有温柔沉静喜悦神色,低语道:“小轩窗,正梳妆,原来是这样安静融洽光景。”
他随口句“小轩窗,正梳妆”,听着隐隐不祥,含笑道:“皇上该罚,没事说什苏轼《江城子》,听着上怪凄凉。”
玄凌愕,眸中慢慢笼上层薄薄郁蓝雾色,脸上却依旧是那种淡淡散漫神情,笑道:“是苏东坡写给亡妻王弗,朕失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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