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他有紧急军情,闲杂人等不得靠近,她就信。
他说他今晚要忙到很晚,就住在书房里,让她不要等,她也就信。
她就是这样个傻傻女人,无论她男人说什,她都相信。可是有些时候,她也想说点什,只是简单几句,比如她只是和下人样,送碗汤就出来,不会打扰到他。比如她是他妻子,也许不算是闲杂人等。比如其实她每晚都睡得很晚,他就算忙到再晚,也不用怕会吵醒她。
可是她却还是不敢说,或许,只是觉得有点怕羞,有点说不出口。
于是,她就日日夜夜趴在窗楞上,望着书房灯火,直到灯火熄灭,她才能爬上床,安心闭上眼睛。
炊烟。玉树伸手想去摸摸儿子脸,却又怕身上带外面凉气,只是在他额头虚虚比划下,就漾开嘴角,微微笑起来。
不知不觉,三更更鼓远远传来,更夫声音也是悠长,玉树此刻满心安宁,就连那小心火烛声音听起来,都觉得格外平和。
她站起身走出去,为孩子关上房门,正想要转身回房,却在回头间望见那室烛火。
忽间,她就那愣住。
和这些年千百次样,她定定站在那里,就那静静凝望着。
她有时候也会想,这样,算不算也是同眠?
可是刚冒出这样念头,她就已经羞红脸。
每次回娘家,姐姐都会悄悄跟她说,你家王爷是不是有外心云云。她每次听到都会很生气,王爷是怎样人,她们怎可用这样心思去诋毁他?
可是她口才实在不好,据理力争几次,都说不过姐姐们。渐渐,她连娘家都回少。
她知道,她有这世上最好夫婿,他正直、善良、才华横溢,他画满朝称颂,他字为京中绝,他诗词广为流传,他在家中从不饮酒,便是有时在外应酬,也从不喝醉,他不纳妾,不涉风尘烟花之地,他是朝中有名玄贤王,更
已经五年,东海石像落满灰尘,朝野清流言官也忘记那个名讳,就连曾经日夜为他祈福沿海百姓,恐怕也已经将他安魂牌位撤下,换上自家父母亲人。
所有人都渐渐忘记那个人,忘记他功绩,忘记他付出,忘记他音容笑貌,更忘记他曾经为这个国家,为这片土地,付出怎样高昂代价。
然而,唯有她,这个傻傻妇人,每日不忘在夜幕降临时候,在他书房里,为他燃起室烛光。
她不敢走近,正如他生前样,就连亲手做好羹汤,也只能让侍女下人为她送去。
他说他有政务要忙,不容他人打扰,她就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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