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老,难免容易想起些浮生旧事。”
狂风乍起,下子卷开房门,阖屋烛火顿时全部熄灭。那奴仆惊,年纪虽然已经大,身手却利落很,两下就门关上,又想要掌灯。老者抬起眼眸,目光望着黑暗幽深排排棺木,笑容丝丝敛去,摆手道:“就这样吧。”
屋子里很静,只能听得到头顶呼啸而过风声,眼睛渐渐适应周围黑暗,透过窗外雪光,已经隐隐能够看清楚人身影。
老者将斗篷摘下,说道:“他可能是不想见到。”
“带酒,你陪喝杯吧。”
爷吗?”
尽管看不到面孔,但是楚乔还是可以想象得出他无声笑。
极远处突然传来阵绵长钟鼓之声,那是上元灯会十八声更鼓,就在圣金宫内天程塔上,由钦天监主持,由有名望高僧焚香礼佛,念诵平安经文,祈祷着明年风和雨顺、国泰民安。
楚乔听到声音,微微转过头去,望向声音传来方向,有些失神。
“这义庄这荒凉,你个女儿家呆在这间灵室里,不害怕吗?”
还没待楚乔回答,身后老奴已经走上前来,在地上铺上层绢布,上面摆两只酒杯,只莹白剔透玉壶,在黑暗中微微发着亮光。杯盏倾满,酒香四溢,老奴双手为楚乔奉上杯水酒,楚乔在鼻息间闻闻,说道:“是青丘青女娇。”
老者笑着赞许:“好灵鼻子。”
楚乔笑:“酒量不怎
楚乔转头看向老者,心知能这样轻易走进义庄而不被月十三等人发觉人绝不是般人,几个能在这个时间来到此地人在心里过滤,却始终找不到这样个人物,不免越发疑惑起来。可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,只是淡笑着说道:“心中坦荡,便无所惧,比起人心来,所谓游魂野鬼,不知道要善良多少倍。”
“心中坦荡?”老者音调微微上扬,静静笑道:“这个世上,真正能够担得起这四个字,又有几人?”
“自己觉得自己担得起也就够。”楚乔站在原地,身雪白长裘在灯火下看起来犹为清丽,脸颊光洁,有着晕白色光圈,她静静说道:“有人做辈子清官,忠于社稷,不取民分毫,两袖清风,生坦荡。有人却终身碌碌无为,辛辛苦苦养家糊口,可是却没有作*犯科,是以心中并无愧疚亏欠,也担得起坦荡二字。心之所安,取决于自己,并非取决于成就。”
老者微微扬眉,阵风卷起地上绢灰,轻飘飘落在他长袍下摆上,他沉思片刻,随即微微笑,说道:“你说有道理。”
“外面风雪这样大,老先生漏夜前来,可是心有牵绊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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