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不空叹道:“自古取天下者,无外乎天时、地利、人和。尾张四战之地,无险可据,可谓地利全无;此外人民稀少,兵力孱弱,抑且织田家内斗不已,人和上也大打折扣。”
织田信长点头道:“不错。”
“不过三才之中,地利、人和均属次要。”宁不空道,“用兵得法,土地是可以抢夺来;治国有方,人心也是可以收服;唯有天道,无从预测,也不可捉摸,而取天下者,首推天时。孟子曾说:‘天时不如地利,地利不如人和’,不过是儒生无稽之谈罢。”
织田信长心头震,探身道:“还请先生指点。”
宁不空道:“且问你,若论国土、兵力、战功、声望,你与北条氏康、武田信玄、上杉谦信、毛利辉元相比如何?”
前来却是多此举,先生不能视物,反而不会为衣服外貌所迷惑,以心眼观人,透过表象,直入本来。”
“国主谬赞,实不敢当。”宁不空淡淡地道,“不知国主前来,有何指教?”
织田信长笑道:“既来算馆,自然是算命。”宁不空哦声,道:“要算什?”
织田信长目光倏尔凝,口中却闲闲地道:“就算算尾张国国运吧!”
宁不空哑然失笑,轻捻指间铜钱,却不作声。
织田信长道:“信长远远不如。”
“但有件事,他们却不如你。”宁不空声调转沉,“那便是尾张国地处近畿,威逼京都。尾张小国,若要统倭国,须得借天时于京都。”
织田信长喃喃道:“借天时于京都?”
宁不空颔首道:“唐人有两句话,第句话叫做“尊王攘夷”,第二句更直白些,叫做‘挟天子以令诸侯’。当今之势,可先除内患,安定尾张,然后远交近攻,联姻于甲斐武
织田信长见状,起身躬,正色道:“信长适才试探先生,多有得罪。鹈左卫门早已提过先生。信长心知先生必是唐人中高士,只是不敢贸然拜访,则,信长对先生才干尚存怀疑;二则,信长内外交困,城中布满敌人耳目,只怕连累先生。直待这场大雨,算馆无人问津,才敢前来请教,还请先生不计前嫌,指点于。”
宁不空冷冷笑,搁下指间铜钱,问道:“你志向是什?是尾张吗?”
织田信长不觉怔,这个问题,有生以来第次有人问起,不觉沉吟道:“不是。”
宁不空道:“是东陆吗?”织田信长摇头道:“不是。”宁不空道:“加上北陆呢?”织田信长仍是摇头。宁不空道:“西国、京都?”织田信长仍是摇头。
“好大野心!”宁不空不觉莞尔:“你志向,是全倭国吧!”织田信长笑笑,不置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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