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跑来。丹珏见母亲便大放悲声。刚刚哭两声,突然大声咳嗽起来。婉喻把她抱在怀里,使劲拍打她脊梁。
“这个小孩子怎搞?偷偷在那里吃菜,就是叫她不要吃……”
越是听见父亲这样说,丹珏便越是咳得不可开交,两只脚还在地板上咚咚咚地打鼓。婉喻跟焉识笑下,意思是孩子已经无地自容,已经被慌乱中吞咽东西呛住,做父亲还那不给她台阶下。
“是不会这样教育小孩。”焉识牢骚地说,“孩子给女人们教育,到最后都是这种腔调!”他也来点从重庆凯旋抗战英雄劲头。
婉喻抱着丹珏,低下头,只手还在给孩子捶背。焉识从她们娘儿俩身边快步走开,看到婉喻脊背,只剩细细条。他想起内迁之前夜,也是尽看婉喻脊梁,那是瘦,而现在这个婉喻只是那个婉喻影子。
他来到厨房里,恩娘手抖抖抖地把刚烧好个个狮子头盛在个个小盅里,再往狮子头上撒金红色虾籽。她手倒很适合这个动作,抖起来就有胡椒瓶子效应,虾籽被很均匀地抖在个个小盅里。她不让焉识插手,因为他穿是唯身登样西装,万蹭到什油渍酱渍,就再也没有见客人衣服。恩娘宁愿冒着泼出汤水危险也要自己把狮子头放到蒸笼上。蒸笼热度正够保温,只等客人到,就可以端到桌上。
恩娘看眼腕子上小手表,说客人是串通好块迟到。已经六点二十分,两个热菜她已经从桌上拿下来,放到稻草和棉花做暖窝里焐着。焉识想,恩娘话似乎有道理,五个人块迟到,只能是同去个地方。他走到客厅,意识到电话早就停。对于战后陆家,电话是奢侈品。他想到马路上去找个公用电话打到李坤家问问,但又怕客人来跟他错过。婉喻天性和生人打不来交道,恩娘过去那种神气活现女当家人风采,也给八年穷日子磨灭。她们都跟焉识请假,今晚要和孩子们呆在厨房里,因为她们连见客衣服都没有。
他回到客厅,客厅已经空,婉喻把丹珏哄到楼上去。八仙桌上那对奇形怪状蜡烛上燃出火苗不时“呸呸”地响,每响就喷出几个火星和丝烟,向空中啐唾沫似。焉识在把椅子上坐下来,发现冷菜边角有些干,而热菜已经成冷菜,放在蜡烛四周越发像是上供。他起身,再次看表,发现这次看表和上次之间只相差五十几秒钟。他吹灭蜡烛,怕它们在客人们到来之前彻底化作滩。儿子也回来,进客厅根本就看不见父亲,只看见八仙桌上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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