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以后凹字形楼里人看见杨麦和小顾常常去包河公园。天晴两人合打把阳伞,下雨两人合打把雨伞。杨麦偶尔被人找去打桥牌,小顾会端杯水,拿小把药轻轻走到他旁边。她摊开手掌,杨麦从上面拈颗药搁在嘴里,她再把杯子递到他嘴边,喂他口水。这期间杨麦照样叫牌
间降大难于杨麦这样人,使他识好歹,懂得珍惜她小顾。
小顾把毛主席像胶合起来,怎看怎觉得不妥。万有人看出那些裂纹,杨麦又要当回现行反g,m。她赶紧把它包在报纸里,眼睛四处寻视,想找个旮旯把它藏起来。又想,那样胡塞气很失敬,还是找块背人地方挖个坑,把它埋进去。可是把毛主席像拿烂报纸裹巴裹巴埋起来,太恶毒吧?咒伟大领袖呢?她把瓷像慢慢搁在桌上,慢慢剥去报纸。
最后她还是决定包在报纸里,用帆布包提着,向包河公园走去。
刚出大门,小顾听见杨麦在身后叫她。她停下脚,看他东张西望地跟上来。做几年反派,动作神态都少掉些正气。他说他陪小顾块去,否则万小顾遇上不测,他可怎活。小顾心里甜,手勾住他胳膊,反派就反派吧。
走到小桥下。杨麦说这儿泥松,就埋这儿吧。
小顾却还是往前走,说桥下常有民兵巡逻,没埋完碰上他们就说不清。她指指河打弯地方,说那里从来没有人,几对殉情人都在那里如愿以偿。
杨麦说:”哦。”
小顾下子抬起头,他正定定地看着她。她当然明白他是什意思。你小顾常到那里去干殉情之前快活事。你对这个公园真熟啊,黑灯瞎火哪脚都不会踩失。小顾松开他胳膊,低着头个人往前走。她想告诉他从头到尾是怎回事。都是为他杨麦。都是为杨麦吗?她面孔抽搐,感觉阵丑恶从她鼻尖向脸庞四周扩散,然后就黏黏地、厚厚地待在那里。她不能把这张丑脸朝向杨麦,她还是怕丑。
杨麦上来,拉住她冷冰冰手,搁在自己裤兜里。她明白他在说什。他沉默在说他全谅解她,因为她毕竟用个女人仅有招数换取他自由。他把她手捏得很紧,灾难多美好啊,它让他们越过背叛而盟结。
杨麦动起感情来,把小顾往棵树上推。她两手抱着树干,躬下身去。她马上阵后悔,觉得自己把这个野合姿势摆得太快,完全是下意识,条件反射式。杨麦从来没这样撒过野,她动着动着,心想自己是否太自如纯熟?杨麦会不会在她身后看她,觉得她像头母牲口?但很快她就忘情。小顾是个快活起来就神魂颠倒,死活置之度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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