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长盛受伤?看不出来啊,说话中气十足,走路也那利索。
又看衣服。
颗心蓦地揪起。
没看错,后背对应着前胸腹,各有个穿孔,丁碛对这种穿透伤太熟悉。
但个人,受这重伤,怎可能立马活蹦乱跳呢,除非……
临睡前,除盏营地灯,他把其它都关,现在雪积起来,罩在那盏灯上,连带着灯光都有点阴森森。
丁碛放轻脚步,走到边侧大帐边,屏住呼吸听听,然后把攥住厚重门帘,掀落间,人已闪身进去。
大帐厚重,进这儿,外头风雪声都远,丁碛静静站会,直到听见丁长盛匀长呼吸,才舒口气。
也怪,丁长盛那点能耐,他还不知道吗,何必这谨小慎微。
他打量会帐内,目光落在床上。
岭,哪怕是那个让他反感易飒呢……
老天真是存心不要他好过,怎偏偏会是丁长盛呢?
当时,他问起其它人,丁长盛语气沉重地回答,都死。
还解释说,自己是不中用,多亏那些人拼死保护照应,才抓住拽绳,成为唯个逃出生天,又让丁碛早点休息,说是这趟事大,明儿早就要往回赶,尽快联系上三姓人,再作打算。
具体,没跟他说,不过丁碛也习惯:大事嘛,丁长盛也不可能和他商量。
身侧有斜斜影子晃,丁碛猛抬头,声“谁”还没来得及出口,根套索突然自后套将过来,然后狠命拖。
这力道奇大,丁碛猝不及防,向后栽去,心知不妙,手狠抠住地面,正待稳住身子,后背骤然刺痛,低头看,小腹上已冒出带血刀尖来。
丁碛咬牙,只手向后抓探,揪住那人发顶,正想把人揪翻过来,哪知那人刀子拔,又刺刀。
这下拔出,真个血流如注,丁碛往前扑倒,只手横入腹下,拼命去捂伤口。
身侧响起脚步声,刚积薄雪被脚步压实,发出细碎声响。
丁长盛正侧身向里,睡得正酣,床尾处堆着他脱下团衣裳。
丁碛蹑手蹑脚过去,伸手摸下,没错,水凉。
他动作飞快地把搂起,又悄无声息地退出去。
出门之后,几步走到营地灯边蹲下,把抹掉灯面上积着细雪,抖开衣服看。
衣服里先掉下团解下绷带,上头血已经被水蕴开。
只是……
丁碛在黑暗中坐起来。
他记得,和丁长盛擦身而过时,他看到丁长盛衣服后襟上有个洞,虽说被水浸过,但洞沿周,似乎染血。
有点怪怪。
过会,他摸过包里亮子,往眼里滴两滴,然后拉开帐篷门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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