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孚转过身来,以威严、缓慢而吃力步伐走回办公桌后面,再爬上他座椅。
他说:“成年之后,从未允许任何外人见到站立样子。这场会议还有任何理由继续下去吗?”
阿贝尔感到尴尬又懊恼。到目前为止,这次会议
坐着愚可与站着发孚平行面对面、直勾勾地彼此瞪视。
“没有,阁下。”
“可能是那个人吗?”
“不可能,阁下。”
“你确定吗?”
“可是当时你坐着,他站着,而你抬头望向他。”
“是,阁下。”
“他低下头望着你,事实上,是像座山那样站在你面前。”
“是,阁下。”
“至少你记得这点?你确定吗?”
时之间发孚未有任何行动。他那不见嘴唇嘴巴或许绷紧些,两颊与下巴青黑色胡碴下颚部肌肉隆起少许。然后,他从座椅上滑下来。
滑下来!仿佛他在办公桌后面屈膝跪下。
但他随即走出来,明明是双脚着地。
强兹感到头晕目眩。这个人在座位上如此相貌堂堂、如此威风凛凛,此时在毫无预警情况下,突然变成个可怜侏儒。
发孚畸形双腿在下面努力挪动,载着不成比例躯干与头部向前走。他面红耳赤,但双眼依然射出原有高傲目光。斯汀狂放地哧哧大笑,发孚那对眼睛立即转向他,硬逼他把笑声咽下去。其他人都看呆,全默默坐在原处。
名大亨身份,对个弗罗伦纳人说话。
愚可抬起头来,答道:“阁下。”
“你记得某人从桌子另侧向你走来,当时你坐在那里,被下药而动弹不得。”
“是,阁下。”
“你记得最后件事,是这个人低头望着你。”
“是,阁下。”
“你仍说你记得那个名字是发孚吗?”
“记得那个名字。”愚可倔强地坚持。
“那,不论他是谁,他拿名字作掩饰?”
“应……应该足这样。”
“是,阁下。”
两人现在已面对面。
“低下头望着你吗?”
愚可说:“没有,阁下。”
“你抬起头望着吗?”
愚可张大眼睛,看着他步步逼近。
发孚说:“是不是那个绕过桌子向你走来人?”
“不记得他长相,阁下。”
“不是要你记得他长相。你能忘记这个吗?”他展开双臂,比比自己身形,“你能忘记样子,走路方式吗?”
愚可可怜兮兮地说:“似乎不该忘记,阁下,但是不知道。”
“是,阁下。”
“而你抬头望向他,至少试图那样做。”
“是,阁下。”
“坐下来。”
愚可依言照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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