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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鹰吃小鸡 > 平凡的世界 > 第二十六章

第二十六章(2 / 5)

城市已经完全寂静下来,只有春汛期黄原河在远处发出雄浑声响。隔壁房里,传来男人深沉鼾声。

不是房间,是人,是人心。

他默默无语地抽支烟,又接上支。

丽丽站起来,从厨房里寻出个酒杯,给他放在面前,满满倒起杯。

他端起酒展脖子喝个净光。

她也喝自己杯。

诚地相信人,真是祸该自取!

武惠良把烟头丢在地上,然后起身走到那边泊船小房时,向看船老头租只小船,在昏暗中个人划向湖心。他漫无目地划着船,回想着以前他和丽丽切情景,心中爱与恨难解地交织在起。矛盾。无法解决矛盾。他真想纵身跳入黑暗湖水中……可是,为什要死呢?如此年轻,生活才刚刚开始,为什要死?春来,满山青绿,遍地黄花,它们都生机盎然,而为什要死?

他闭上眼睛,用力划着船,嘴里不由自主地唱起歌——正当梨花开遍天涯,河上漂着柔曼轻纱,喀秋莎站在峻峭岸上,歌声好象明媚春光……他抹掉满脸泪水,睁开眼睛,发现小船似乎又回到原来地方。是,只不过转圈而已。他面对仍然是眼前现实——冷酷而无情现实。

起风,水面波浪涌起来;涛声和山林喧哗响成片。武惠良挥动双臂,发狠地用力划着,既和风浪搏斗,也好象在和命运搏斗……直到晚上十点钟,他才把小船泊在岸边,从土路上摸索着走下古塔山,来到清冷黄原街头。

夜晚大街上行人稀疏;地上灯火和天上星月组成个迷乱世界。

第三杯时,她说:“咱们干杯吧!”

他拿起酒杯,两个人当啷碰,各自都饮而荆武惠良眼泪象断线珠子般从脸上淌下来。

“别哭……也许以后们不会在起吃饭。本来不希望那种结局,可你……求你别哭……”武惠良还是没说话,又灌杯酒。

酒没有

两个人木然地呆坐着。

他拖着沉重步伐向家里走。他不知前面等待他是什。现在,他和丽丽都是硬着头皮走自己路。也许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办。

进家之后,屋里弥漫着股烟气和烧酒味。

丽丽也没有睡,个人头发散乱地坐在小桌旁,正在抽烟——她是这两天才开始抽烟。桌上还放瓶烈性西风酒。

她对他进来没有反应,端起酒杯仰头又灌口。

武惠良言未发,也坐在小桌边。他只觉得心中片凄苦。几天以前,这个家还是那温暖和谐,现在却象低等旅馆房间般乱成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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